后者身子重重飞出,长剑脱手,落在了边上。
“咚!”
“咄咄咄……”
在大剑刺客身子落地的一瞬间,好几名早就等在一旁的监察院官员,便快准狠地用手弩射穿了刺客的四肢,并且卸下了对方的下颌,让他丧失了反抗和自尽的可能。
“呼……”
范闲迈步,朝着大剑刺客走去,注意到后者脸上闪过一丝讥诮,惊呼道:“小心!”
“嗖!”
一支箭矢从街边的屋脊上射来,准确地钉在了大剑刺客的心口。
范闲迅速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运转轻功跃上屋檐极目远眺,还是一无所获。
京都繁华,建筑鳞次栉比,灭口者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这箭若是射向他,他都不敢保证能躲开,更何况是射向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大剑刺客。
蓦地,他想到了在渭州时,射杀假蜃龙后逃走,自家五竹叔都没追到的那个箭手。
“小心!”
另一边的战团也传来一阵惊呼。
范闲三两下掠到近前,只见那假言冰云嘴角渗着黑血,身子正软塌塌地朝着地下倒去,气息全无。
“大人,战况焦灼,此人却突然咬破了口中毒囊自尽,属下等人没有反应过来。”
有监察院官员一脸羞愧地向范闲道歉:“是属下等人无能。”
“不关你们的事,收拾收拾现场回院里吧。”
范闲摆摆手,走到大剑刺客的尸体边上,拔下了自己的柏影短剑。
那假言冰云想必是个死士,原本还在勉力支撑,在见到同伙已死,知道逃走或者刺杀成功无望后,便当机立断咬毒自尽了。
这份对自己都狠辣的手段,倒是让他依稀想到了在定州的北齐密谍。
相较而言,渭州的君山会就差得远了。
范闲擦拭着匕首,心中胡思乱想着。
五谷坊之行一无所获,他目前就只有走那条路了。
……
京都,京都府大堂。
孙敬修、颜行书、狄宣三人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是亭承伯一案的资料。
“唉。”
孙敬修叹了口气:“郭大人被贬官,祖大人忙着京察事故,此次开议,就我们三人了。”
“还有范某!”
范闲龙行虎步,朝着大堂走来。
孙敬修与狄宣连忙站起来,朝着范闲行礼:
“小范大人。”
“提司大人。”
颜行书还是那副与范闲不对付的样子,朝着范闲拱了拱手以作招呼。
“小范大人。”
孙敬修看了看范闲,迟疑道:“大人忙着京察事故,这件案子还是下官等人来吧?”
范闲摇了摇头:“这件案子我还非参与不可,不参与都不行了。”
说着,范闲将亭承伯一案与君山会、京察事故的关系向众人讲了一遍。
末了,他看向众人:“范某不仅要参加此次开议,在开议结束后,还要带走所有的案件资料,以查出京察事故的幕后真凶。”
带走所有资料?
孙敬修和狄宣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倒是颜行书脸色冷了下来:“小范大人,你身为监督有查阅之责,没有带走各衙门调查资料的权力!”
范闲轻笑:“将死之人,百无禁忌。”
说话间,他双手在身前交叠起来,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颜行书却分明从范闲的瞳孔当中看出了杀意,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刑部要留原本,可以将抄本给你。”
“好。”
范闲咧嘴一笑:“多谢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