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没办法,无论是监察院还是范闲,现在都算是凶名远播了,不少戏本更是将范闲说成了神人,吞宝剑、饮长江,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见到这种人物,自然惶恐。
范闲没有在意翠娆的心里活动,继续沉声道:“我是奉了圣旨,前来调查你所首告的郑子石、芍娘有染一案的。”
翠娆咽了口唾沫,点头道:“大人请问,奴婢一定如实作答。”
“不急。”
范闲笑了笑,对着翠娆道:“还有几件事,得在问话之前说清楚。”
翠娆愣了愣,看着范闲,没有出声。
“庆律有规定,诬告反坐、奴告主罪加一等,也就是说你状告你家主母不守妇道,若是查实并无此时,你就得承受不守妇道的罪责,一般来说是浸猪笼,但对于以奴婢状告主子的人来说,需要罪加一等,也就是先断舌,再浸猪笼。”
翠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地垂下了头。
范闲继续道:“监察院的名头你应当听说过,最近监察院正在查一个叫君山会的神秘组织,他们会用计陷害朝臣,意图颠覆庆国。”
“根据庆律,与这种组织有往来的人,皆按照篡国大罪论处,本人凌迟,三族腰斩,九族斩首。”
“凌迟你或许只听过没见过,凌迟时,监刑官会定下一个数字,比如八百就是要行刑的人用小刀在人犯身上割肉,共割八百刀八百块肉,期间要保证人犯处于清醒状态且不会死去,完完本本地承受这一痛苦。”
“到了最后,人犯一般会变成一具五脏六腑露在外边的骨架,却还有着气息,监刑官在验明人犯还活着后,会命行刑者一刀捅……”
“别说了别说了!”
婢女捂着耳朵,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懊悔。
范闲挑挑眉,很随意地道:“好,那就不说了,这件案子还没正式开审,定罪也不会重到凌迟这么重。”
“不过既然本官来了,案子就算是从现在开审了。”
“说说吧,你家夫人是怎么样不守妇道,与郑子石大人有染的?”
范闲说着,平淡地看向婢女。
“咯吱、咯吱……”
那婢女腮帮绷紧上下牙磨着,双手紧紧攥着被褥,指尖从发白变得开始发青发紫,简直要将上好的布料撕裂一般。
半晌,她整个人瘫在角落里,带着哭腔道:“我、我没发现……”
“范闲!”
地牢的一头传来一声怒吼,打断了婢女的话。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颜行书怒气冲冲,正带着郑奉和牢头朝这边走来。
牢头的皂服胸口处一个偌大的脚印,脸上也出现了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