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的话,打断了祖元长的思索。
祖元长身为京察副手,不敢不从范闲的话,连道:“下官这就去办!”
他接过回执小跑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封回执就摆在了刑部衙门,颜行书的案头。
“咚!”
“哐当!”
“咔嚓!”
……
刑部的大堂内,不断传来物品碎裂的声音。
一众书办小吏,个个缩着脖子,远远躲在院中,不肯靠近大堂。
“这是怎么了?”
出门办事的左侍郎回来,见到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
有书办壮着胆子上前,道:“回、回大人的话,大理寺的书生们送来了回执文书,部堂大人看后大发雷霆,就、就成了这副模样。”
“大理寺?”
左侍郎皱了皱眉,朝大堂走去:“我去看看。”
刑部的大堂之中,砚台、毛笔、桌椅……等等,被摔了一地。
黑漆漆的墨汁溅在了地上、溅在了围帘上、溅在了桌椅上……
一片狼藉!
看到大堂的第一眼,左侍郎脑海中就冒出了这个字。
“范闲小儿,欺人太甚!”
“竟敢如此辱骂老夫,老夫誓与你不死不休!”
……
大堂当中,颜行书一边摔着东西,一边喝骂着。
左侍郎定了定神,走上前去:“部堂大人,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颜行书瞪着左侍郎,老脸气得涨红:“你自己看看,范闲小儿猖獗到了何种地步?”
他将回执抛向了左侍郎。
左侍郎手忙脚乱地接住,扫了两眼之后也变了脸色。
这回执文书上,实在是将颜行书骂的太狠了!
“哐当!”
又是一件东西落地 。
颜行书扬了扬手,发现没东西可扔之后,拂袖朝堂外走去。
左侍郎一愣:“部堂大人去何处?”
“找把刀,让范闲小儿知道什么叫匹夫之怒!”
颜行书冷哼着,话语中尽是满满的怒气。
“部堂大人且慢!”
左侍郎连忙拦住了颜行书:“范闲可是八品高手,部堂大人一介文弱书生朝他动刀,岂非自取其辱?”
“我辈书生,自有气节在!”
颜行书冷哼一声,伸手推着左侍郎:“今日就算是死在范闲面前,老夫也要让他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说话间,他又推了左侍郎几下。
孰料左侍郎年富力强,他推了好几下都没有推动。
“部堂大人息怒。”
左侍郎强行拦着颜行书,言辞恳切道:“你这般前去,只怕正中了范闲下怀。”
“以下官愚见,不若你亲自带着回执与文书去找范闲,照着文书逐字逐句问他,要他讲出问题所在,为大人你正名。”
“大人长于刑名,在衙门做事又公允勤劳,岂怕他范闲的污蔑?”
一番言语兜头浇下,让颜行书的火气消了几分。
他看向左侍郎,沉声道:“你说的对,带上衙内官员随我去大理寺,向范闲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