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闲微微侧头,看了看他,似笑非笑道:“在你眼中,范某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孙敬修被这话吓得松开马缰,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想想太子、长公主、二皇子、秦家……等等一干人的下场,他很想说范闲就是那样的人,但这种心里话哪能说出口?
范闲没在意孙敬修的内心戏,收回视线笑道:“颜尚书……好像是长公主的人吧?”
孙敬修心神更加凛然,咽了咽口水答道:“是,不过只是信阳出身受过长公主恩惠,在小事上会投桃报李。”
他小声为颜行书辩解了一句。
颜行书此人,在他当初继任京都府尹的事情上出过力,他这才算是真正的投桃报李。
范闲点点头,旋即幽幽道:“孙大人放心,只要不是对范某下黑手下杀手,我的肚量其实没那么小。”
闻言,孙敬修连忙恭维:“小范大人的肚量……”
“出事了!”
队伍后方的一声急呼,打断了孙敬修的话。
范闲与孙敬修一同转头看去,只见后方队伍当中,负责押送贼人的兵卒面色惶恐,正站在充做囚车的大车边上,不知所措着。
“去看看!”
范闲调转马头,来到了大车边上。
车厢内,横七竖八躺着一个个被绑起来的贼人,两颊铁青,眼窝乌黑。
范闲跳下马来,将手指放在贼人的鼻息上试了试,气息全无!
他迈动步子,又在其他几辆大车上转了一圈,车上的贼人们,也是一样的状态,早已不知不觉死去。
“小范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敬修一时有些懵然,看向范闲。
王校尉则在边上解释着:“大人,兄弟们严密看守着这些人犯,没有见到有刺客靠近,这件事与值守的兄弟无关……”
“先看看再说。”
范闲抬手打断了王校尉的话,跳上其中一辆大车,对着尸体检查起来。
不多时,他从车上下来:“是慢性毒药,被掺在了酒水当中,随着酒气的挥发发挥效用,无声无息毒死了这些人。”
换句话说,这些贼人在他们动手之前,就服了毒。
颜行书这时候也赶了过来,闻言惊道:“这不可能,若他们真愿意服毒赴死,何必用慢性毒药,又何必在院中接触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
范闲瞥了颜行书一眼,沉声道:“若是有人暗害他们,偷偷在酒水中下了毒,这便能说得清了。”
“这更佐证了我先前的猜测,这些贼人是君山会的障眼法,他们在找来这些贼人,又在酒水中下毒,就是要让我们疑神疑鬼,无法全力调查他们!”
结合现场的情况,范闲这话合情合理,孙敬修与王校尉,不由得点了点头。
却见颜行书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范闲:“小范大人,老夫没记错的话,你的老师是用毒行家,监察院费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