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眯了眯眼:“所以郑参议前些日子派宋管家去太平县找范某,就是为了让范某在京察时网开一面?”
“那郑参议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事已至此,郑子石没有隐瞒:“刘度是下官的表亲,下官、下官与他夫人有染。”
说出这话后,郑子石臊得老脸通红。
他虽然没有清流那么重名声,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做下这等事,又当众说出来,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
大理寺内对学子们的考核,倒是可以活学活用了。
范闲心中暗道一声,脸上不动声色:“你怀疑郭铮知道了这件事?”
“他有暗示,十有八玖是知道了。”
郑子石点头,而后道:“最重要的是,刘度前日也知道了这事,在值房与我大吵了一架,而后在昨日,他就被害了!”
范闲恍然。
瓜田李下,刘度这一死,郑子石与刘度夫人有染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而刘度之死的凶手要是找不到,郑子石也会成为关键嫌疑人。
如此一来,郭铮刚好对郑子石落井下石,范闲在京察的时候,对郑子石的评价也会下降几分。
甚至以郭铮的小心眼,郑子石被清退之后,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命会有虞。
范闲把玩着茶盏,瞥向郑子石:“郑大人请范某来,不止是为了让范某在京察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这次,郑子石重重点头:“小范大人猜的没错,下官这次请大人来,是素知大人为官公正,想请大人还下官一个清白。”
“事已至此,下官不奢求保全官位,只愿洗脱杀害刘度的嫌疑,与芍娘白衣终老!”
“芍娘?”
范闲挑了挑眉。
“芍娘便是刘度的夫人,也是我家大人的青梅竹马。”
没等郑子石说话,宋管家忍不住开了口:“奴才要给我家大人说句公道话!”
“芍娘小姐乃是胶州富商独女,与我家大人青梅竹马,早就有了三书,六礼也只剩下了迎亲这一节,是那刘家仗着在本地势大,为了芍娘小姐家的家财,这才强行抢走了芍娘小姐!”
“我家大人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救芍娘小姐脱离苦海,谁知这刘度花了两个钱,就跟着成了官身……”
“宋才!”
郑子石怒喝一声,打断了宋管家的话。
他似乎是不愿意提起往事,狠狠瞪了宋管家一眼,而后对着范闲笑道:“有劳小范大人,救下官一命!”
范闲起身,整了整衣袖:“这事好似与京察没有关系,抱歉了,范某爱莫能助。”
说着,范闲抬腿朝门外走去,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