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
一阵沉默后,林若甫从身侧取出棋盘,摆在了二人面前。
范闲以为他是要再下一场棋,正欲去拿棋子,却被林若甫给挡住了。
“哗啦啦……”
林若甫抓了一把黑棋撒在棋盘上,杂乱没有规律。
他抬手绕了棋盘一圈,指着棋盘道:“清流。”
接着他又拨了拨棋盘上的黑棋:“常伦等人。”
范闲目光闪动,明白了林若甫的意思——这是在用棋盘教自己如何对付常伦等清流。
他认真地看着林若甫的动作,如同一个好学的学生。
只见林若甫又捻起一枚白棋,投进黑棋堆里。
棋盘上,黑棋环伺,白棋孤立无援。
林若甫伸手指了指那枚白棋:“你。”
范闲点了点头。
自己现在的处境,的确如这枚白棋一般,在清流当中四面皆敌,没有任何的盟友。
“哗啦啦……”
却见林若甫紧接着,抄起白棋的棋盒,将所有的白棋尽数倾泻在了棋盘上。
棋子翻飞,密密麻麻的白棋在棋盘上堆成了小山将原本的黑棋覆盖得彻彻底底。
范闲朝着林若甫拱了拱手:“敢问岳丈,朝堂上都有哪些清流,可以作为白棋?”
林若甫把玩着一枚棋子,对于范闲能这么快了解到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
“礼部尚书李太玄,原本的林党佐贰,现在的李党魁首,是最大的一颗。”
林若甫缓缓开了口:“太学祭酒舒芜,是最可信、最易拉拢的一颗。”
“太常寺卿刘沛,是在清流中名望最好,最有价值的一颗。”
……
池塘边上,秋水泛起涟漪,林若甫口中一个接一个的名字吐出,展现着这位庆国最后一任宰相对朝堂莫大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