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止住了怒火。
“有劳了。”
他语气生硬地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古玩店。
老板没有去送,而是俯身收拾着地上、桌上的左耳。
货郎从后院走了过来,站在了老板身边。
老板将左耳收起来,朝着货郎拱拱手:“货郎大人,申国尧已经明白我们无意庇护他了。”
“他明白得太晚了。”
货郎轻笑一声:“螟蛉那边也该动了,申国尧这枚棋子,注定要被抛弃。”
……
秋日的下午,气温开始骤降。
小鼠儿穿了一件范闲特意买给他的棉服,坐在马车的角落里,望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
剑眉高耸,鼻梁挺拔,膝上放着一把上好的宝剑。
这个冷冰冰的大官,看着很像方大爷在闲暇时讲给他们听的侠客。
小鼠儿不由得陷入了遐想,幻想着自己是那纵横天下的白衣剑客,一剑取猪头肉的狗头,再一剑捅穿申四爷的心窝……
“咚!”
马车骤停,小鼠儿一个没坐稳,额头重重地撞在白衣男子的胸膛上,仿佛撞上了一块钢铁。
“哎呦……”
小鼠儿捂着额头,有些忐忑地看向睁开了眼的白衣男子。
这位大官,脾气可不像大大官那么好,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冒犯而生气。
小鼠儿眼中的白衣大官,自然便是言冰云。
他睁开眼睛,看向小鼠儿:“可有事?”
小鼠儿忙不迭地摇头:“没事,没事。”
言冰云点了点头,掀开了轿帘:“走吧,到了。”
小鼠儿连忙跟着言冰云跳下了车。
二人所在的地方,正是贫民窟外。
言冰云今日带着小鼠儿前来,正是奉了范闲的命令,为了挖出刘沉岩的尸体。
二人所乘马车的后边,由监察院官员押送着一辆大车,用以待会儿装尸体。
有着监察院的腰牌开路,守卫的士卒不敢阻拦,一行人顺利地来到了小鼠儿所指的铁蒺藜墙内。
几个监察院官员持着铁锹上前,没花多少力气,便挖到了尸体——一副白骨,还有一些衣物的陈旧碎屑,白骨的右手拇指上,扣着扳指,而白骨底下,有一枚上好的绿玉腰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