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想到君山会的行事作风,言冰云能查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渭州时,若是没有紫鹤背叛、海棠朵朵南下帮忙、黑蛟自己露头这重重因素叠加,范闲也不可能捣鬼君山会的一个分舵。
他将文书收了起来,站起身来看向言冰云:“我不日就要自己开府立家,到时候的开府宴,你得过来。”
言冰云蹙眉犹豫了片刻,淡淡地点了点头。
范闲嘴角带笑,走出了一处的衙堂,朝着监察院的正堂走去。
监察院的正堂后,陈萍萍正侍弄着有些枯败的花草。
范闲迈步走了进来,看到后笑道:“草木春生秋败是自然常理,你再精心养护,都避免不了,放心吧,等到明年开春,就又长出来了。”
陈萍萍没有回头,翘着嘴角淡淡地道:“一岁一枯荣,是草木常态;时时勤拂拭,是做人的诚心,不可一概而论。”
范闲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上前帮着陈萍萍侍弄起花草来,有些生疏,但却很认真。
一阵忙碌后,二人歇了下来。
陈萍萍擦着手上的泥垢,看向范闲:“找我有事?”
范闲点点头:“想问问您,对大皇子和少阳公主联姻的看法。”
昨日有大皇子在场,他没找到机会开口问这个问题。
“老大啊……”
陈萍萍目光有些唏嘘,望着范闲:“让老大与少阳公主联姻的事,是我的提议。”
范闲愣神:“您的意思?”
陈萍萍点点头:“老大念着回京陪母,但却不能如愿以偿,我便想了这个主意。”
“齐、庆两国乃是生死大敌,老大娶了北齐的少阳公主,日后不可能继承大统,陛下放下了戒心,自然肯让他时时回京。”
范闲恍然。
他先前猜测过,庆帝不让大皇子回京,除了觉得大皇子军功过高,害怕大皇子进了京出乱子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原来竟是害怕大皇子起了夺嫡的心思。
现在大皇子生母是东夷城的人、妻子是北齐的人,就算他想要夺嫡,也没可能了。
庆国还有三位根正苗红的皇子,众臣不会允许大皇子这样一个成分复杂的人继承大统!
“您对大皇子,还当真是尽心尽力。”
范闲想明白后,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陈萍萍促成了大皇子与少阳公主的婚事,那他对这件事,自然是完全赞同,自己来问陈萍萍的意见,算是白问了。
陈萍萍笑了笑,没有在意,转移话题道:“过几日,陛下便会将你呈奏徐氏与相府关系的事揭出来,到时候林党震怒,你可想好怎么应对了?”
范闲无所谓地笑笑:“虱子多了不怕咬。”
先有太子,而后又有二皇子党、长公主党、军方,现在加上林党,范闲感觉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说不怕是假的,毕竟你是被扣了一口锅。”
陈萍萍笑着摇了摇头,叮嘱道:“京察的时候注意些分寸,该拉的拉该打的打,那些人,便成不了气候。”
范闲躬身:“知道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范闲告辞出了监察院。
王启年等在门外:“大人,王某按您的意思,给侯季常大人送去了请柬。”
“嗯,去见海棠吧。”
范闲点点头,跨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