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吉?”
舒芜皱了皱眉头,老脸一团疑惑。
便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三人循声看去,却见是王启年。
“殿下,舒大人。”
王启年朝二皇子与舒芜行了一礼,而后看向范闲。
“都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范闲笑了笑,坦诚大方。
“是。”
王启年应答一声,沉声禀告:“我们藏在才子中的眼线回禀,徐天麟对故意抛出去试探他的徐天吉所作诗词并无反应。”
“不过,在听到一些才子所作的诗词后,眼中会闪过不屑。”
“还有,贺宗纬设计人给徐天麟泼茶水后,我们发现徐天麟脸上多有灼伤,只是靠敷粉遮掩。”
果然!
范闲与二皇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意。
“将脸弄伤,这样一来,即使有些亲友发现异样,也能推说烧伤导致,这徐天吉,对自己倒真是狠!”
范闲冷笑一声,言语中带着浓浓的讥讽味道。
二皇子点点头,脸色凝重:“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断定他是徐天吉也有些困难,他既然能自残脸,自然也已经学会了徐天麟的生活习惯,甚至对徐天麟的人生圈子都了如指掌。”
范闲点点头,看向王启年:“渭州那边,可还有什么新情报?”
王启年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徐天吉成为乡绅后,长期为徐继礼提供财物,来源不详,用处不详。”
“还有,七月十四中元节,徐天吉与徐天麟有过争吵,徐天麟摔门而去,吵架内容不详。”
范闲接过文书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左一个不详右一个不详,渭州主官在学尤茂典?”
闻言,王启年脖子一缩,低着头不敢答话。
尤茂典前几日才在菜市口被凌迟,罪名是私通西胡。
范闲用此人比喻渭州情报主官,用词不可谓不重。
“五日内,将这份情报完善,否则就让渭州主官亲自来京都给我个解释。”
范闲沉声将情报抛给王启年,目有寒意。
虽说知道这些东西只是渭州本地一些乡绅富户的家事,监察院不可能查得这么清楚。
但从徐盛典身死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月时间,渭州方面尽是些陈旧情报,范闲还是有些不悦。
不说像沧州、京都的同僚一般,将每家每户摸个底朝天,最起码徐盛典、徐继礼、徐天吉、徐天麟四人的关系也该查清楚,可这么久就只有通篇的不详,范闲心中都隐隐有些怀疑,这位渭州主官是不是已经牵扯其中了。
念头至此,范闲对着王启年道:“你和莫泉商量一下,去个人拿着我的令牌到渭州看着,有权先斩后奏。”
“是!”
王启年答应地十分迅速。
……
九月十七,渭州府衙。
“吁——”
一队骑士呼啸着,停在了府衙门口。
“东宫麾下,奉陛下圣旨查案。”
领头之人扬了扬手中令牌,将门卫的问话堵了回去,朝着府衙内大步走去。
身后,一队骑士鱼贯而入。
府衙正堂,宫典甲胄在身,大马金刀,端坐主座。
见到来人,他目光一凝:“贺宗纬?”
“见过宫典大人,”来人正是贺宗纬,他朝着宫典呈上令牌:“在下奉太子之命,前来渭州查徐天麟案。”
“听说渭州政务暂由宫典大人掌管,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宫典接过令牌,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朝贺宗纬递了回去。
“你想查什么?”
贺宗纬嘴角一翘:“马贼、徐盛典等等,都查。”
“都查?”
宫典眉头一翘,眼神冷了下去。
便在这时,一名禁军噔噔噔跑了进来:“大人,监察院莫泉,带着范提司的腰牌求见。”
监察院,莫泉?
一旁的贺宗纬听到这话,面色微变,袖袍下的双手捏在了一起。
没办法,他实在是被范闲治怕了。
宫典余光瞥见贺宗纬的变化,眯了眯眼,扬手道:“请。”
不多时,浑身散发着阴寒气息的莫泉,手捧匣子,带着一队黑色官袍罩身的监察院官员,走进了大堂。
这些人的到来,顿时让大堂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贺宗纬缓了缓背后被激起的鸡皮疙瘩,看向莫泉:“监察院该去找渭州情报主官,来府尹做什么?”
莫泉没有理会贺宗纬,目不斜视地看着宫典:“请宫大人帮忙保存一份东西。”
“什么东西?”
宫典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莫泉怀中的匣子上。
莫泉捧着匣子上前,将其放在宫典面前的桌上:“人头。”
说着,他将匣子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