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与二皇子也没问太子的意见,以主审的名义,当场给庆帝上了一道奏请前去渭州的折子,随后将徐天麟暂时押了下去,今日就此退堂。
范闲落在最后,帮着整理好了案卷,这才离去。
“大人。”
守在刑部衙门的王启年旁观了今日的审讯,有些疑惑地道:“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今日的举措,未免太……”
“太莽撞了?”
范闲接过话,轻笑一声:“这位太子殿下可不蠢,跟着长公主,学了不少的东西。”
“今日这么一闹,他将我和二皇子逼在了一起,表明了我们三人间的阵营。”
“他以一敌二,庆帝若是不想他这个太子成为笑话,势必会提高他的权势,用来和我与二皇子抗衡。”
范闲三言两语,将太子的打算剖析清楚。
审案的结果不是重点,自古官员甚至明君,谁还没有做错事的时候。
审案的时候,太子所可以营造出来的阵营对立,才是他真正想让庆帝看到的东西。
没办法,太子现在元气大伤,也唯有这个有失有得的办法,能让他稍微扳回些优势。
听着范闲的解释,王启年恍然大悟,随后又疑惑道:“这……大人,既然如此,那这案子……?”
“该审还是审,他们把这东西当权力斗争的渠道,但公理这东西,总得有人守着吧?”
范闲回头看了刑部衙门的鸣冤鼓一眼,神情坚毅。
退堂两个时辰后,庆帝将折子批了下来——不准!
但同时,庆帝吩咐宫典去了渭州,将上至渭州府尹匡休,下至画舫乐女等一干人证物证带回京来。
五日后,人证物证回京,刑部衙门重新升堂。
范闲四人遵循审案规矩,先将一应人证物证进行了比对,并未发现问题。
因为宫典留在渭州追查马贼踪迹,所以是渭州府尹匡休押送人证一同进京,被范闲四人一阵盘问,也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待匡休退下后,案情陷入了僵局。
人证物证俱在,确如太子所说,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
范闲眉头紧锁,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问道:“徐天吉的尸体何在?”
“在仵作房。”
颜行书带着范闲四人,到了仵作房。
徐天吉已经死亡半个多月,尸体早已不堪目睹,饶是秋日气温低,众人也能闻得到浓浓的尸臭。
太子与舒芜捂着鼻子站在仵作房门口不肯进,倒是二皇子找布条塞了鼻孔,饶有兴趣地跟着范闲走了进去。
只是解剖尸体终究是个血腥的活计,没多久,二皇子便蹲在墙角,干呕起来。
倒是范闲,多年锻炼下来面色如常,仔细解剖研究。
尸体正常,没有外伤没有中毒,肺部肿大,乃是水寒肺病而亡,渭州府仵作推断无误。
面容的确是徐天吉,双臂正常,双手……?!
范闲看着徐天吉尸体的手指,心中一动,开始细细查看起来。
……
半个时辰后,范闲带着面无血色的二皇子走出了仵作房。
“如何?”
太子躲着范闲身上的气味,皱眉问道。
范闲笑了笑:“没什么发现。”
说这话的时候,他伸手摸了一下鼻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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