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范闲:“那位……少阳公主,是什么样的女子……”
范闲拱了拱手,沉声道:“乃是北齐太后的小女儿,声名不显,今年七月方才及笄。”
闻言,玛索索凄然一笑,转头望向方才被她放在桌上的红楼:“无价之宝珠……胜过鱼眼睛良多……”
这是红楼当中,曹先生借宝玉之口说出的一句话:女孩未出嫁时,是光彩夺人的宝珠;待到出嫁后老了,便是鱼眼睛了。
玛索索此时用悲凉的语气说出这话,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笔糊涂账,算是理不清了……
范闲心中暗叹一句,站在一旁不说话。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玛索索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小范大人,烦请带我入京都吧。”
“哪怕是鱼眼睛,我也得发出点光,让他能多看一眼。”
说话间,玛索索拳头死死握住,脸上竟生出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志气。
范闲深吸一口气,长长作揖:“是,请公主移驾。”
同样是公主,少阳公主乃是北方强国北齐太后爱女,身份尊荣,谈婚论嫁也只有大皇子这等大国皇室的嫡亲血脉的正室,才能配得上。
更是得提前几个月,就由两国的礼部、鸿胪寺开始做繁琐浩大的准备。
而玛索索,不过是一个在中原人眼中上不得台面的西胡归化部落的公主,在定州时地位尚可,入了京都,没人会高看一眼,甚至都不会在乎。
这一点,在范闲将其从定州带离,不管是叶重、刘府尹,还是京都的庆帝、都察院都没有提一个字,便能看出来。
大皇子的西胡姬妾而已,说到底与府中亲信婢女没多大差别,若非要靠她联络瀚帖儿部落的感情,她的生死,都只是小事。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这种想法自然很让人悲哀,但此时,却给了范闲不小的便利。
他带着玛索索的车驾直入京都,畅行无阻,一直来到了置备好的小院当中。
这座院子处在范府两条街外,地段极好,是范闲专门为玛索索买的。
安置好的几天,他生怕玛索索受到大皇子成婚的冲击,每日里带着婉儿前去陪这位西胡的公主。
几日下来,玛索索并无异样,反倒因为兼通中原与西胡的文化,与婉儿成了一对闺中密友。
见到这状况,范闲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每日出府时,都能看到徐天麟守在府门不远处行礼,许是因为害怕失去自己这根最后的稻草,也不敢上前多问。
范闲见到这一幕,心中难免有些不好受。
如此,四日时间过去。
九月七,一封召范闲进宫的圣旨,打破了范闲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