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为了云阳寨鞠躬尽瘁二十年,从未做过背叛大庆的事情,却因为所谓的北齐密谍身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本以为小范大人与他人不同,能相信寨主,容得下寨主,谁知你也是一样的狭隘小人!”
“可笑,大庆朝堂上的衮衮诸公,竟然没有一个有容人之量!”
梁启持刀立在门口,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吼道。
他那冒着怒火的双眼,死死盯着范闲,仿佛要将范闲生吃活吞了一般。
“梁启!”
铁拓变了脸色,呵斥道:“谁让你来这里捣乱的!”
“我不来,寨主你就被他们害了!”梁启扬刀指向范闲,心中的不信任溢于言表。
“胡闹!范大人找我来是为了议事,滚出去!”
铁拓怒上加怒,厉声呵斥了梁启一番,而后转头看着范闲,诚惶诚恐地行礼道:“大人,梁启是我的弟子,有些愚孝,但心肠是好的……”
“我知道,铁寨主不必紧张。”
范闲抬手打断了铁拓的话,眯眼看向梁启:“谁告诉你……我找铁寨主来是要害他的?”
“哼!”
梁启冷哼一声,刀锋指向王启年:“这个老梆子方才来找寨主时,脸臭得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傻子都能看出来没什么好事!”
范闲等人看向王启年,王启年咽了咽唾沫,垂下来头。
他原本是想着铁拓此人用心险恶,所以传话的时候神色戒备了些,谁知就被看成了茅坑里的石头,竟然还被安上了老梆子的外号。
“好了,梁队长着实是误会了,老王这两天有些累,面瘫了些,没有为难铁寨主的意思。”
范闲笑了笑,朝梁启温声解释道。
面瘫?
王启年一愣,瞪眼看向范闲,见范闲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他心中一凛,连连对着梁启点头。
为了应证范闲的借口,他刻意装出一副面瘫的样子,艰难歉笑,看起来滑稽至极。
见此,梁启的面色稍霁,转头看向铁拓。
铁拓沉着脸:“滚,自己下去领军棍,休要以为我不是寨主,便管不了你了。”
梁启攥了攥手中刀,愤愤地转身离去。
见梁启离开,铁拓转头,正要对范闲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小范大人,将军请您去一趟府上,十万火急!”
来传话的,是叶重府上的裨将,神情焦急。
范闲眉头微皱,看了言冰云一眼:“这件事,你继续深挖,我去一趟将军府。”
言冰云点头,表示应承。
范闲起身:“铁寨主,你和老王他们,随我一起去吧。”
铁拓的嫌疑暂时还不能排除,既然找不出问题,那就暂时别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日久见人心。
走到破碎的门前时,范闲伸手拍了拍王启年的肩膀:“修门的钱,从你月俸当中扣。”
“啊?”
王启年老脸顿时垮了下来,比面瘫还要难看几分。
范闲没理会他,径自出了院门。
将军府内,范闲走入其中,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王启年等人被拦在了大堂外,范闲独自一人,走入了大堂,绕到后边。
大堂后,叶重与定州府尹在座,两张脸如出一辙的凝重。
“叶将军,刘府尹。”
范闲朝着二人见礼后,看向了叶重:“发生什么事了?”
叶重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林居瞿占据云阳寨,起兵叛乱!”
林居瞿叛乱?!
范闲瞳孔猛地一缩,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这是一封战书……或者说是自白书,林居瞿在上面写明,自己身为泉州人,久在边关不得还乡,再加上战功不比叶重差却只能屈居副职,所以发动这次兵谏,以求庆帝看到边关将士的苦痛。
“他不会不知道,云阳寨孤立无援,又在定州腹地,以他手底下的两千人不可能守住多长时间。”
“而且……所谓兵谏,无论成败,他这个主使者,一定没有好下场!”
看完信后,范闲沉声说着。
叶重摩挲着腰间佩刀,沉着脸道:“林居瞿祖籍泉州,父母妻儿却都在定州城,对故乡并无多少惦念之情。”
范闲挑了挑眉:“这样一来,这次叛乱便有值得玩味的地方了。”
几次接触下来,他不觉得林居瞿是个无情绝性之人,现在却扯了个蹩脚的谎,不顾父母妻儿的安危,悍然起兵叛乱,其中必然有深意。
“也许……他是自觉找到了好时机?”
刘府尹捻着胡须,猜测道:“边关战事将起,征西军在定州只留了五千人马,他带走了两千人反叛,城中剩余的三千人自保有余,想要剿灭他却是力有不逮。”
“若是这次右贤王与日逐王突破边关防线,他里应外合立下大功,未尝不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