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小范大人入定州城。”
林居瞿站在营帐前,言语恭敬、礼节毕至,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悦。
范闲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居瞿眼底的情绪,笑道:“有劳林将军了,不过范某舟车劳顿,无法即刻启程,还请回禀叶重将军,若是真有心迎接,那就亲自带着医官、轿辇前来。”
言外之意,叶重若是不毕恭毕敬前来迎接,他便不走了。
久居战场的林居瞿,眉眼间冒出一丝煞气:“小范大人……”
“林将军不必多说。”
“送客。”
范闲挥挥袖袍打断林居瞿的话,转身朝营帐内走去。
林居瞿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良久,见到营帐当中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他,林居瞿冷哼一身,跨马离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为有陛下可以撑腰便能为所欲为了?
想要将军前来迎接?
好好等到地老天荒吧!
跨马远去的林居瞿,心中不断地腹诽着。
范闲自然不知道这些腹诽,他只是为了试探叶重对马群的事情是否知情,这才设了这个局。
待到明日消息传到定州城,叶重便应当知道自己的一番好意,前来迎接了。
到时候,也可以靠叶重在定州的势力,按图索骥,查到马群的蛛丝马迹。
范闲这般想着,开始收拾自己的床铺。
在这个缺乏娱乐活动的时代,与一堆大男人住在一个临时营地,入夜之后,唯一能做的便是看天……或者睡觉。
月光摇曳,随着后半夜的到来,营中的喧哗声逐渐沉寂下来。
整个营地除了马匹偶尔的响鼻声之外,便再无声响。
后半夜时,范闲的眼睛倏然睁开,盯着黑暗中的帐顶,眉头紧皱。
与此同时,旁边营帐内的方德柳,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将竹杖握在手中,侧耳听着帐外的动静。
营地外,几道黑影正猫着腰,在草地的阴影处,轻手轻脚地朝营地这边摸来。
借助这视线盲区躲过巡夜的白马义从后,这几道黑影潜入了营地,朝着关押勒北桐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前进。
“哗——”
就在几道黑影将要摸到囚车附近时,营帐内的灯火突然大亮。
范闲负手立在罩着黑布的囚车前,身边跟着方德柳,而一众白马义从,已经张弓搭箭,围上了来人。
灯火照耀下,摸进来的几人一身草原装扮,俨然是西胡人。
“白日里放马群袭击本官,夜里又偷偷摸摸进来,诸位是把本官当傻子了?”
范闲冷笑着看向被围住的几个西胡人,满脸杀意。
那几个西胡人对视一眼,突然间齐齐跪倒在地。
“大庆的大人不要误会,我们是前来投诚的!”
领头的大胡子西胡人,嘴里说着蹩脚的庆国官话。
投诚?
听到这话,范闲不由得缩了缩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