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品,一个九品。
蒋依容感受到了领头二人的真气境界,皱着眉绕道离开了此处。
她虽然不通世事,但也谨记着师尊那句不与庆国官方扯上关系的告诫。
街道上对峙的双方,正是白马义从与虎字军,领头之人,自然便是叶仁与谢必安。
“谢必安,大皇子无故带走我家大人,就没个说法?”
叶仁跨马而坐,冷冷望着谢必安问道。
他原本就身形壮硕,此时搭配上军马长戟,恍惚有如一尊天将。
“要剑,有。”
“要说法,没有。”
谢必安抱剑于胸,丝毫没有被叶仁俊逸威严的气势吓到。
八品到九品的鸿沟,不是区区外在能填平的。
两支骑军远处,不少人正在围观,对着双方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啊?还没和北齐打起来呢,咱自己人内讧了?”
“你还不知道吧,据说大皇子殿下昨天上万骑兵杀入白马义从军营,生擒了平北侯,人家的部下这是来报仇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队白马义从已经追了虎字军三条街了,硬是死咬着不放!”
……
周遭的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很快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了新来看热闹的人。
因为身处边关第一道防线的原因,这里的人对兵卒,倒是没那么多畏惧,若是放在江南之地,人们看到这么两支骑兵对峙,只怕早就作鸟兽散了。
叶仁高坐马上,似乎全然没有听到围观百姓的话,一脸寒意地看了谢必安几息,突然开口道:“谢必安,你若对你家殿下的兵放心,就让他们和我手下的白马义从斗上一场,生死勿论,你我皆不得插手!”
叶仁八品,谢必安九品。
若是谢必安插手,白马义从必败无疑。
谢必安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点头道:“我不插手。”
闻言,叶仁长戟猛地一挥,直指虎字军,高喝道:“白马义从,死战!”
“死战!”
白马义从上百骑兵从叶仁身边呼啸而过,朝着虎字军杀去。
“虎!虎!虎!”
不需要谢必安下令,上百虎字军骑兵便齐齐连喝三声,策马迎上了白马义从的冲势。
一黑一白两支骑兵,有如两朵海浪一般狠狠撞在一起,人仰马翻,现场混乱一片,喊杀声马鸣声交错着冲彻云霄。
“真打起来了?”
“走走走,快点走!”
“让让!让让!”
……
见得两支骑兵当真打在了一起,围观的人群表情惊慌起来,纷纷叫喊着朝更远处跑去,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一般。
他们可以如叶公好龙般远远看着军阵对峙,但真看到两军交锋,哪怕仅仅是百骑级别的小交锋,也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有胆子继续看的。
短短几息时间,原本被看热闹的人围堵起来的街道两侧变得空无一人。
整条街道上,唯有两支军队沉默又决绝地厮杀着。
虽然在双方的克制下暂时还没有死人,但地面上已经有了十几具马尸,有黑又白。
更是有几个失去战力的军卒捂着伤口,站在驭马不动的叶仁与谢必安身后,愤恨地望着对面。
“黄金未为贵,安乐值钱多!”
就在此处鏖斗正酣之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悠远浑厚的呼喊声。
这是许多镖局与行会行商前喊的话,只是……到了此时还有人会不长眼地走这条路?
叶仁与谢必安同时皱眉朝声音的来源看去,果然远远瞧见一队马队刚刚绕过拐角,驼满货物朝着街道这边走来。
当先的老把式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正拎着一串炮仗,拿起火折子准备点燃引线。
出行前放鞭炮驱散邪祟,这是习俗。
“当!”
叶仁长戟掠过地面,将一柄不知哪方落在马前的长刀挑飞。
长刀于碧空划出一道轨迹,稳稳地插在老把式面前的青砖缝里。
正埋头赶路的老把式脚步一滞,抬头看到隐隐约约的两队正在交锋的骑兵,老脸变色,连忙转身就要让马队绕道。
只是他还是迟了一步,两名伙计在甫一转过拐角,便点燃了手中的鞭炮,习惯性地扔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噼里啪啦……”
连串的鞭炮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十分响亮,甚至压下了街道中间双方交锋的喊杀声。
几乎在鞭炮响起的同一时间,叶仁与谢必安座下军马开始躁动地踏起四蹄来。
二人皱眉用实力压住躁动不安的军马,抬头看向场中。
那里的军马经历了一阵厮杀已经精神疲惫,又不似马队的驽马那般迟钝听话,听到连串的鞭炮声更是惊慌失措,四处乱窜起来。
很快,这躁动传遍了整个军阵,就连叶仁与谢必安座下的军马也无法压制,慌不择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