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么些年来，大将军都是故意而为之？”
“从不过问军事，也不掺和两国战事。”
“连手下大将与人勾结都置之不理。”
褚尤脸色一沉，反问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强烈。
而郑卓则反应平平，甚至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你说完了吗？”
闻言，褚尤下意识将目光转向范闲这边。
现如今，范闲身边只有两人，持剑的那个是八品高手，不好对付。
将目光从范闲身上挪开，褚尤又看向街头。
郑卓身边只有一个侍女和十余普通兵卒，身边并无大将。
褚尤脸色阴沉，心中盘算了许久。
三成。
只有三成机会！
但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三成便足够了。
要么像老陈一样到死都不明不白，要么就争一次机会。
生人在世，谁想死？
“你不仁我不义！”
褚尤性子本就莽撞，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会为之努力：“郑卓，受死吧！”
军中人善使长刀，斩马刀一级横扫，擦着伤碰着死。
郑卓的跟班似乎并料到褚尤会主动出手，难免有些失神。
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褚尤已经持刀冲到了跟前。
刀锋自上而下划过，夹杂着尖锐的啸声。
“成了！”
褚尤心中这想法尚未落下，突然间却发现自己的刀竟再也落不下去。
“什么？”
战马上，郑卓不以为然的瘪了瘪嘴。
“对了，忘记跟你说，我家小雅可是八品的高手。”
随着郑卓的提醒，褚尤这才发现，身着紫裙的侍女竟单手扛住了斩马刀。
方才的褚尤注意力全在郑卓身上，根本没有把小雅放在心上。
正是一时间的认知有误，导致了现如今的局面。
小雅握住斩马刀刀柄，而后素手微转，一柄细长的软剑自腹部划出。
银蛇舞空，伴随着轻灵的剑鸣声。
褚尤痛呼一声，头颅缓缓低垂。
疼，剖腹的疼。
他的腹部，正有一道伤口缓缓裂开。
伴随着鲜血流淌的，还有褚尤的生命。
随着“砰”的一声，方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褚尤，就此倒地。
从今日起，这天下便再也没有了褚尤这号人物。
这样的事态发展明显有些超出王启年的预料，然而当他看向范闲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大人脸色如常。
那模样，简直是早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大人？”
范闲抬手压了压，示意王启年稍安勿躁。
褚尤府邸门前，随着褚尤身亡，剩下的这些兵卒们自然不敢在郑卓面前造次。
在小雅的陪护下，郑卓驱马上前。
“你小子，故意的吧？”
“晚辈听不懂世伯在说些什么。”
范闲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难道，这不是世伯想要看到的吗？”
郑卓很没有长辈风范的剜了范闲一眼。
而范闲却丝毫没放在心上。
到现在为止，郑卓的想法他也算是略微猜到了一些。
道理很简单，这么多年郑卓隐世不出，总有那么一些不长眼的人。
说的好听些就是背主求荣。
只不过虎门关这么些年来由三人把控，局势非常稳定，郑卓即便有心动手，但也有些许顾虑。
刚好，范闲接到庆帝的命令北上。
有除闲联盟的事情在先，郑卓也就准备了这么一份名单。
这里面多少除闲联盟的人，又有多少是郑卓想除掉的人，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追究的意义。
“没想到你会用这么暴力的手段，真让我意外。”
郑卓颇为感慨的摇了摇头：“不过我有言在先，接下来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后面收尾的事情，他给担下了。
对此，范闲直接点头答应。
郑卓把他当成刀子，用以切开虎门关的僵持的局面，殊不知，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逼的藏在幕后的人跳出来。
至于谁利用谁，暂且还不好说。
按照现在的情况而言，两人倒算是合作共赢。
随着褚尤身死，事情到这里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范闲没有过多耽误，跟郑卓提出告辞后离开。
目送范闲远去，小雅罕见的主动开口：“就这样？”
“不然呢？”
郑卓乐呵呵反问了一句，眼神落到褚尤的尸体上：“我帮他解决问题，他替我扫清麻烦，合作嘛，讲究的不就是这个？”
闻言，小雅秀眉皱起，抬手抖落剑上血珠。
“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