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即便你想要找我的麻烦,又何必伤害我那可怜的老母亲?”
“更何况我明家与你素无仇怨!!”
明家书房,明德璋压抑着嗓音低吼道:“范闲,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面对明德璋的一连串反问,范闲脸色如常。
见状,明德璋怒意更胜,只是不知为何,从进入到书房开始,他的声音就低了许多。
“明家主是否误会了什么?”
范闲找了处地方随意坐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我只是说有关,可老夫人的死,并非出自于我手。”
“若明家主想要报仇,应该找杀人凶手,不是吗?”
听到范闲这样的言语, 明德璋下意识皱起眉头:“我娘不是死于你手又能是谁?”
闻言,范闲直截了当反问道:“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动机,敢问明家主,老夫人死了对我来说可有好处?”
面对范闲的询问,明德璋当即道:“那是自然。”
“你来苏州,不正是为了对付我明家?”
“对我母亲下手,既能……”
话说一半,明德璋又缓缓停下口。
因为他发现,母亲的死,似乎对范闲来说,并没有意义。
见状,范闲接着话茬直接往下说道:“老夫人的死,除了能激起整个明家对我的憎恶之情外并没有任何收获。”
“另外,老夫人早已不过问明家事宜,杀了她,非但无法影响明家,反而会给我招来诸多仇怨。”
说到这里,范闲忍不住嗤笑一声:“明家主可觉得范某是傻子?”
听出范闲话里的讥讽之意,明德璋眉头紧锁,良久后才低声道:“你刚说我母亲的死与你有关?”
“的确有关。”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接下来已经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在事情发生之前,我曾见过老夫人一次。”
“还顺带着聊了几句,问了一些问题。”
说到这里,范闲嘴角微微扬起,话锋一转道:“明家主想知道聊的什么吗?”
闻言,明德璋目光落在范闲身上。
片刻之后,明德璋这才缓缓摇头:“不必了。”
“明家主很聪明。”
撂下这么一句话,范闲这才起身:“有些事情,家主还是不知情的好,否则明家极有可能再举办一次丧事。”
临到门口,范闲转头补上一句:“另外,老夫人不希望明家落得惨淡收场。”
“所以,听我一句劝,最好不要再查下去。”
见范闲要走,明德璋倏然抬头:“那些消息,你不想知道了吗?”
范闲本以为明德璋在灵堂上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引他过来,突然听到这样的言语,难免有些走神。
明德璋收敛了神色,语气平淡道:“明某刚才并非胡言乱语,明家身为参与创办内库的三大家族之一,的确知道不少内幕消息。”
“若范大人想知道,我可以说。”
明德璋目光炯炯看向范闲,除了嗓音还是有些低沉外,神色已经彻底恢复平淡。
看着这种状态下的明德璋,范闲愣神良久,继而淡然一笑。
“算了。”
明德璋脸色一滞:“为何?”
“就像范某刚才所说。”
范闲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老夫人正是说了些不该说出口的话,所以遭了贼人毒手。”
“明家主可是明家的顶梁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怕是整个明家都要与我不死不休了。”
范闲这话调侃意味居多,但话里透着的意思却让明德璋遍体生寒。
见明德璋站在原地愣神,范闲笑了笑,继而转身离开。
这一次,明德璋没有开口拦下,甚至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家主没有放话,明家自然没有人敢横加阻拦。
目送范闲走出老远,才有明家下人凑到跟前:“家主,那人昏到了客厅里。”
“只是昏迷?”
明德璋若有所思片刻,继而招手道:“去,把二夫人喊来!”
“是!”
那下人闻声离去,一来一回不过花了盏茶时间。
“家主,二夫人不在府上。”
得到这消息,明德璋脸色瞬变。
早些时候,他从二夫人口中得到了那位殿下送来的口信。
让范闲回不了京都!
念头至此,明德璋当即高声道:“快,快派人出去找她!喊上府上所有护卫,拦下范闲!”
那下人不明所以,只能赶忙出门将明德璋的命令下达下去。
与此同时,苏州城内。
范闲孤身一人出门,明府门外并没有人守护左右。
出门沿着青石砖路走了没多久,范闲脸色微微沉了几分。
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