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
“京都郭大少早在年前便去了北齐,如何会带着商队来颍州!”
“连对方的身份都搞不清楚,你就敢劫掠?”
“老夫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一个废物!”
颍州城府衙门,后堂里,一个穿着薄衫,似是刚刚睡醒的中年人怒骂不止。
在他面前,正跪着一个模样狼狈,浑身水渍的男人。
“可那人分明说自己是郭大少,而且看他的架势,确实和京都出来那些少爷公子别无二样。”
说着,男人又跪着往前挪了挪:“姐夫,你可千万要救救我!”
“不,你千万要为自己着想啊!对方可是说了,若是明日一早不给他答复,便要摘掉您颍州府尹的官职啊!”
“滚!”
被男人抓着裤腿,中年人一脚踹出,怒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执掌一州之地,谁敢口放狂言摘掉我的官职?”
一脚踹完,中年人仍自觉得有些不解气,又接连踹出几脚:“若不是看你姐姐还有几分姿色,本官早就将你沉江喂鱼了!”
那男人被踹的抱头痛呼,却不敢狡辩。
直到踹的气喘吁吁,中年人也就是颍州府尹这才挥袖道:“滚吧,以后不必来见我了!”
听到这话,男人当即匍匐上前:“姐夫,姐夫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啊!”
“我不想死!”
“滚,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会保你一条狗命!”
颍州府尹抬腿欲踢,刚刚从江里爬出来的山贼头头听到这话,赶忙起身跑走。
等到人没了踪影,颍州府尹这才深深吁了口气,眉头紧锁。
暗处有人缓缓走出:“大人可是在想如何跟那位郭公子打交道?”
看到那人,颍州府尹当即躬身道:“秦先生。”
“若我没有记错,郭保坤应是被那人带到了北齐,绝不应该出现在颍州境内。”
“此事,该如何决断?”
“既然他说要给个交代,那便给个交代便是了。”
被称作秦先生的谋士语气平淡,继而缓缓道:“不过在那之前,最好还是先将你这小舅子解决了吧。”
“是。”
颍州府尹恭恭敬敬拱手道:“一切全听秦先生的。”
话说完,颍州府尹又疑惑道:“可听那位郭公子的意思,十几个铜皮箱子,全都是空的,若是装满,岂不是……”
闻言,半个身形都隐藏在暗处的秦先生冷哼了一声。
颍州府尹身子立即又弯下去几分。
“这些年,你在颍州境内搜刮了不少银钱吧?”
“即便一大部分都送往了京都,但你自己留下的……”
“下官这就去做!”
颍州府尹声音里多出几分颤意:“还请先生放心。”
秦先生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对方离开许久,颍州府尹这才缓缓站直了身子,额头上已经满是细密汗珠。
“来人啊!”
“把他宰了!”
颍州港,一夜无话。
除了摸上船的那批山贼,后半夜再也没人上船。
范闲等人倒也算是睡了个好觉。
早上,天色刚蒙蒙亮,颍州城内便有士兵列队而出,队伍后方,还带了几辆车子,遮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出里面都装了什么。
这支队伍横穿过颍州城,不多时,便到了港口。
“大人,到了。”
随着马夫提醒,颍州府尹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昨日与先生聊了几句,回去后,他半宿都没睡好。
整了整身上的官服,颍州府尹大步上前:“颍州府尹杨修筠,求见郭公子!”
商船上没有半点动静,像是没有听到这话。
杨修筠脸色沉了沉,可念及昨天晚上先生告知的话,只得耐着性子再道:“杨修筠,求见郭保坤郭公子!”
一连喊了数遍,商船上这才有人露头。
等到船夫们将梯子搭好,一袭黑衣的范闲缓步走下商船。
“郭公子没有,范公子倒是有一个。”
范闲打量着杨修筠,淡笑道:“不知道杨大人找的可是范某?”
见到范闲,杨修筠瞬间瞪大了双眼,神色愕然。
“范、范闲?”
咽了口唾沫,杨修筠下意识后退数步,眼中带着几分惶恐:“你不是走陆路去了苏州吗?怎的会到颍州?”
“你……”
看着笑容满脸的范闲,杨修筠这才反应过来:“下官,拜见小范大人!”
“哎,什么大人不大人的。”
范闲似是没有看出杨修筠的神态有意,乐呵呵笑道:“杨大人不必那么客气。”
一边说,范闲一边侧头朝队伍末端看去:“那些便是给我准备的?”
“颍州府数次上报朝廷,索要救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