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太子声音朗朗,透着几分坚定。
“海棠朵朵身份尊崇,是为北齐圣女,北齐皇室或许不会将其交出,如此,便有了兴兵的由头。”
说到这里,太子抬头看了眼庆帝,见庆帝脸色如常,似乎并未上心,太子随之又继续道:“若北齐皇室怯于我庆国煌煌天威,交出了海棠朵朵,也无妨。”
“据儿臣所知,海棠朵朵乃是四大宗师之一苦荷的关门弟子,北齐皇室若如此行事,定会与苦荷交恶。”
“到了那时,北齐没有四大宗师坐镇,与土鸡瓦狗又有何异?”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番话,太子再度拱手,停下了言语。
待到太子说完,庆帝盯着他看了良久,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进退有理,逻辑有序,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是长公主告诉你的?”
闻言,太子忙道:“这是儿臣自己思索出的办法,跟姑姑并无关系。”
庆帝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行了,坐下吧。”
见庆帝并没有露出不喜神色,太子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旁边侯公公赶忙搬来软凳,放在太子身后。
待到太子坐下,庆帝搁下朱笔,问道:“听闻这几日,你并未出门,一直都在东宫?”
“回父皇的话,这几日的确如此。”
听出庆帝有意闲聊,太子心中有想法隐现,语气则格外恭敬:“这几日细雨连绵,实在不便于出门。”
“整日闷在宫里也不好,多出去走走。”
庆帝说道:“平日里可与朝中官员多多走动,毕竟你身为东宫太子,日后该要掌控朝中大权,若是连这些人际交往都给丢了,又何来安定朝野的说法。”
听到这话,太子瞬间瞪大双眼,脸上则满是惊愕。
他从未从庆帝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今天,这是第一次!
“儿臣,遵旨!”
“你方才提出想法还算不错,方方面面都已经考虑到了。”
闲聊了两句,庆帝再度切入主题道:“只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办法,行不通。”
“是儿臣考虑不周!”
太子当即开口,不敢有半点犹豫。
闻言,庆帝这才摆摆手道:“早些回去吧,这几天温度难定,小心些,别着凉了。”
“是!”
太子躬身行礼:“儿臣这便退下了。”
侯公公亲自送太子离开,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御书房。
此时的庆帝,脸色阴寒,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和睦。
帝王世家,哪里容得下父慈子孝。
见着庆帝这幅表情,侯公公一时也不敢开口,只得站在一旁小心伺候。
良久后,庆帝重重哼了一声,声音中透着寒意:“你觉得太子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老奴……老奴不敢妄自揣测。”
若是放在平时,侯公公心中有什么说法,自然也就顺口说出来了。
但现在,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侯公公即便心中有话,又哪里敢吐露半分。
闻言,庆帝脸色又冷了几分。
“朕让你说!”
“是!”
小心应了一声,侯公公斟酌个中利害关系,这才缓缓道:“以太子殿下的心性,或是能看得出这个办法其中的要害关系。”
“至于小范大人和北齐圣女的关系,在京都城内并不算是秘密。”
“太子殿下这话……”
话说一半,侯公公抬头看了眼庆帝,这才缓缓道:“若是有意而为之。”
“哼!”
庆帝双眸炯炯,眉头稍稍皱起:“拟旨!”
侯公公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忙低头道:“是!”
流晶河畔,醉仙居后。
范闲在画舫甲板上站定,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房门处。
“不知三殿下想要看到什么时候?”
闻言,跪在地上的那两个护卫惊愕抬头,看完范闲后,目光随之转到门口。
以殿下的习惯,这才半晌,应该正在熟睡才对,怎的会跑到门后偷听呢?
左侧那护卫看到没入甲板的长戟,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想必是刚才闹出的动静太大,把三殿下给惊醒了!
想到这里,这护卫顿时惊得满头细汗,比之刚才差点被一戟传胸更为惊慌。
跟吵醒殿下比起来,被岸上那人杀了,或许会更好一点吧?
两个护卫对视了一眼,当场朝着门口下跪,脑袋撞在甲板上“砰砰”作响。
看到这一幕,范闲心中不由觉得惊奇,对这位三皇子又多出几分好奇。
随着范闲的询问,门口被拉向两侧,紧接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昂首挺胸走了出来,光洁无须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傲气。
别的不说,这位三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