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京都,接连几日大雪,积雪厚三寸有余。
伴随着大雪的,是刺骨的严寒,京都也随之宣告进入冬季。
窗外,大雪扑簌簌的下,透着几分空灵。
但范闲非但没有因此而心神沉稳,甚至于还生出了更多的杂乱想法。
“第三伙人?”
“是谁?”
面对范闲的询问,范建微微摇头,继而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事后,我曾派人去追寻对方的行踪,但到最后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再加上之后就是你的婚事,我自然就更没精力去管这件事情。”
“不过下面的人一直都在追查司理理的身份,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答复。”
说到这里,范建忍不住多看了范闲一眼。
在他看来,范闲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休养生息,让身体尽快恢复,然后接手他母亲留下的内库。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话,之前他没少跟范闲说,眼下再提及这一点,或许不仅起不到效果,甚至还会让范闲产生别样的想法。
念头至此,范建再度开口道:“司理理的事情我会上心,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范建就要起身把范闲送出门外。
只是范闲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脸色稍显沉闷:“给我一个名字。”
范建疑惑回头。
范闲正色看着范建,一字一顿道:“以父亲大人的能力,既然是用心寻找,肯定会得到一些信息,所以,给我一个名字。”
“你!”
听出范闲话里的意思,范建不由得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司理理是北齐暗探,这是京都人人皆知的事实,海棠朵朵救了你,还帮你化解了叛国通敌的罪责,所以她留在京都也无可厚非,可司理理呢?”
“抛开暗探的身份不谈,她不过是一个歌姬!不值得你上心!”
范建怒气冲冲一甩手,背对着范闲:“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成亲,林婉儿才是你的原配妻子!”
面对暴怒之下的父亲,范闲突然笑了。
见范闲发笑,范建怒问道:“怎么?”
“歌姬?”
范闲上前两步,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可在我眼里,她是一个人,一个失去了家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普通女子!”
“出使北齐的路上,若不是她替我挡了燕小乙一箭,莫说进入回京,就连北齐我都去不了。”
“而且,她跟我来京都前,我曾说过,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
“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却说她只是一个歌姬?无需挂怀?”
说到这里,范闲双目炯炯,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言毕,范闲转身出门,没有半点留恋。
直至范闲走出院门时,身后才响起范建的声音。
“突然出现的第三伙人是谁,我也说不准,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对方并不是太子的人。”
范闲脚步一顿,随后缓步离开书房所在的院子。
京都城内,可以确定的势力不多,抛开失势的二皇子不说,太子算是一撮,长公主算是一撮,再者就是林若甫为首的朝臣,往后算,就只有陈萍萍所在的监察院。
想要找到动手的第三伙人是什么身份,也非常简单,只需要用排除法。
不是太子,而林若甫也没有劫持司理理的动机,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监察院和长公主了。
以他和长公主的关系来说,想要从她嘴里得到消息,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所以,范闲打算先去监察院走上一趟。
范闲想要出门,管家赶忙去安排马车。
在范府马车摇摇晃晃朝着监察院赶去的时候,门可罗雀的二皇子府,后院里却突然多出一道身影。
身材高大,八尺壮汉,下巴上留着的一圈络腮胡子格外引人注目。
此人看起来并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跳进院子后,自顾自掸去衣角雪花,转身直接朝着后院一处房间走去。
到了门前,壮汉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剑眉星目,面容英俊,额头左侧有斜长的刘海耷拉着。
正是被革去皇子位的二皇子。
见壮汉进门,二皇子半点不觉得意外,指了指旁边一侧的椅子,声音平淡:“事情如何了?”
房内并无下人伺候,中年壮汉也不在意,自顾自倒了杯茶:“消息已经送到了太子哪儿。”
“殿下,我有些搞不明白,这种堪称大杀器一般的消息,为何要送给太子呢?”
“咱们这位太子殿下,最是藏不住事儿的。”
二皇子翻了一页书,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如果得知了范闲和北齐之间的关系,定然会第一时间找上陛下。”
闻言,中年壮汉手腕一僵,递到嘴边的茶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