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普深深失望,如果是五年前,这就不可能是安先生的儿子了,但是身为东道主的他,却也不能让这场面冷下去。
“说起这五年前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连年战乱四海纷争,东陵大军当年差一点点就将天下合而为一。”
身为东陵人士的白普又感慨又荣耀,我是坐在他对面听的人,却一个个……呃~古怪。
史大壮脸色有些臭,“你也说了差一点点。”他浓眉扬起,虎目不屑,一声冷哼嘲讽十足,“旁人我是不知道,不过昭国可有个战神木双青,只要有他在那“一点点”就永远都是不可能!”
“木双青?”
提及这人,白普那把眼睛挤成一条细缝的胖脸,瞬时难堪,“那木双青再能耐,最后还不是毁了昭国,狂妄自大冷血无情,活该死在东陵手上!”
白普似有深仇大恨义愤填膺,话才至一半却突然打个冷颤。
一张摆满繁华菜色的桌子,一行五人落座,四人八道透着凉的眼睛齐整整的看向对面的白普。
白普那脑门上的冷汗“刷”的就淌下来了,难道他说的不对?
“我倒觉得,木将军为人很是不错。”
白玉楼从门外走来,依旧是白衣方巾,少年书生意气风发又儒雅随和的模样,他浅笑着走过来,若是颊边没有荡起的梨涡,恐怕众人还以为见到了聂青桑少年时的模样。
史大壮捋了两把脑门,“这白家小公子跟咱家将军生的还真像。”
舍老抬头看了一眼,青头麻脸的他渐渐眯起那双三角眼,这让本就不怎么随和的他,阴翳的像是暗中窥探的毒蛇。
他细细看了看眼前的白玉楼,而后摇了摇头,“圈养的鸽子怎能与海东青相拟。”
海东青?
史大壮悄悄道,“咱家将军应该是仙鹤才对,你看那白衣飘飘,啧啧,多俊。”
看惯了聂青桑再去看白玉楼,就会觉得索然无味,虽然同是白衣,甚至面容相似,可总差了那么点意思。
白玉楼瞧见聂青桑也很是惊讶,这个白日里让他惊讶于与自己相似的男人,到了夜里却全然换了副模样,一身白衣锦袍于灯火处端坐,他长得极其俊美,仿佛天上的雪神降落人间,高贵而凛然不可侵犯。
白玉楼顿生好感,他笑着上前,“这位兄台有礼了。”
白玉楼道,“我们白日里见过的。”
聂青桑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挑选衣衫时,他犹豫了很久,才选了白玉楼穿的白色,如今白玉楼过来招呼他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微微额首。
在其他人眼里,国师矜贵高冷而不失优雅,桌下,百里泷却握住了聂青桑紧张到绞成一团的手指,粗砾温暖的指腹抚平了聂青桑的不安。
他微微安心。
“匆忙过来,也没准备什么东西,”聂青桑说罢将一只长盒放于桌上,推于白玉楼面前,“一点礼物不成敬意。”
白玉楼怎么可能会接受旁人礼物,见此连忙推拒。
“我不能收。”
白玉楼把长匣推回,瞧着被退回来的东西,刚被顺完毛的国师又紧张起来。
“既给了你,最好就此收下。”
不动声色的威胁从旁而来,听着白玉楼一时惊愕。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那如霜雪傲然的聂青桑身后竟然还坐了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衣摆袖口细细地纹了暗金色的暗花,满头乌黑长发被赤金冠牢牢束起。
冷酷,克制。
是白玉楼对他的第一印象。
他悄悄打量了下对方,那狭而深邃的凤眼阴鸷忧郁野心勃勃。
白玉楼像被吓住,有些恍然无措的看向白普。
白普当然不会觉得,这礼物是两个侍卫送的,“即是安先生送的,你就收下吧。”
舍老看了看那平平无奇的金丝楠木匣子,“长者赐不可辞,收下吧。”
白玉楼好似这才心安,将长匣收下,这匣子看着没什么重量,其实落在手里却又沉又重。
白玉楼微微好奇,想打开看看,又觉的当着别人的面打开不好。
正左右为难,就见着自己母亲过来,白夫人打扮的端庄而优雅,青莲色裳衣搭湖蓝色马面下裙,行动间翠色飘带摇晃很是赏心悦目。
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儿子,正想打招呼却突然看到对面坐着的聂青桑。
跟白玉楼五分相似的面孔,让她惊愕。
白夫人骤然停下,她站在门口,脸上笑容收敛,眉眼间也透了慌乱。
瞧见桌上对着自己笑的白玉楼,她攥了攥衣袖,擦掉手心冷汗。
“真是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她浅笑盈盈的对着舍老的方向行礼,她这刚一弯腰聂青桑就站了起来,然后百里泷舍老紧跟其后,史大壮左右看看虽然没闹明白什么状况,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于是场面就变得有些尴尬而奇异。
白夫人这一礼,竟是让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