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幽兰取出那粒红色的曼陀骨,放进了冒着热气的汤里。
“没人规定,你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喜欢你。”幽兰一边拿着勺子搅动,一边幽幽的笑着,“但是我喜欢的东西,哪怕得不到,也不能落进旁人手里。”
“辉夜,我不想这么对你的,奈何……奈何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这是最后一个菜了。”
幽兰捧着那盅熬到奶白鲜香的花胶上了桌,她并不急着打开盖子,而是先斟了一杯酒递给百里泷。
百里泷没有动,这让幽兰有些下不来台,但是她并不介意。
“辉夜我刚才想了想,你说的那些也是为我好,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又要离开这皇宫了,就连这最后一杯酒,你都要拒绝我吗?”
正啃着酱牛肉的聂青桑,“你要离开皇宫?”
幽兰笑笑,“辉夜还没告诉国师吗?一月后,我就要嫁给左都尉了。”
聂青桑咬着牛肉目瞪口呆。
幽兰要嫁人了?
但她刚才不是还跟百里泷……他看看左边这个胭脂印子都没擦利索的男人,又看看右边留下胭脂印子,却欢天喜地给他说要嫁人的女人。
年轻人的世界……好复杂。
而幽兰已经抬手给聂青桑也倒了一杯,“能跟二位聚在此处,也算我幽兰福分,我敬二位一杯。”
聂青桑放下筷子去拿酒,还没捧着就被人整杯拿走,“义父从不在外饮酒,这杯我替了。”
百里泷说着一口一个,干净利落的空了杯底,幽兰唇线紧闭,不着声色的低头,“我倒还不知,我在国师这里还算“外”了。”
她抬手抿了一口杯中酒水,再抬头时苦辣酸咸具是按下只露出一抹强颜欢笑。
“既然国师不喝酒,那便来碗汤吧。”
素手执羹,细长手指捏着碗沿,幽兰一边笑着,一边将汤碗盛满。
“这花胶是去年的岁供,辉夜知道我喜欢,便全都送到我这里来,不过年岁不饶人,如今也就只剩下这最后一两支。”
幽兰娇笑这把碗送到聂青桑手边,“以后不知会有怎样的姑娘去给辉夜熬这花胶,我倒是彻底轻快了。”
幽兰这声“姑娘”让百里泷暗了神色,他不喜幽兰在聂青桑面前这样意有所指,他警告的看了眼幽兰。
幽兰瞧得分明,却熟视无睹。
反倒又乘了碗递到辉夜面前,“这十年情分全带这碗汤里了,等你喝完我就回去准备嫁衣。”
聂青桑瞧着强颜欢笑的幽兰,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哪怕幽兰就要嫁人,这明显钟意的还是身边这人。
只是两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我说昭国皇帝,你这明显对我太不上心了。”
葛藤从窗户上倒挂下来,手里还捏着只油香入味的烧鸡,“准备宴席,却不叫我,若不是这小美人身上的香味把我招来,我怕是还找不到地方。”
聂青桑:“是做菜的香味吧。”
好端端漠北小王子,偏流里流气像个乞丐。
葛藤才不介意是那种香味,他从窗外落下来,一身麦色肌理大刺刺的敞着,眉上刀疤悍戾,腰间花腰斑斓,趁着腰刀烧鸡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怪异,可是这怪异对着女人时,简直成了行走的人间杀器。
他瞧着幽兰扯出个魅力十足的笑,本想靠近一亲芳泽,却在闻到幽兰身上的香气时停下了。
他围着幽兰左右转转,欣赏与打量并重,赞叹与惋惜齐在,“小美人生的不错,可惜了……”
葛藤也不说可惜什么,就跟那恶王母似的,在聂青桑和百里泷中间挤着坐下。
他夺过桌上的酒一边喝,一边斜着眼看对面的幽兰,聂青桑伸手挡住了葛藤的无差别放电,“人家就要嫁人了,你收敛点。”
葛藤眉峰一挑忽的笑起来,“这样的毒寡妇,该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倒霉鬼才能遇上?”
葛藤抬手,拦下百里泷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你这心够大的,不仅能装心上人,还能装别人,有几分我的样子。”
百里泷是不喜欢幽兰,可也不会任由旁人欺辱,“幽兰不是其他女人,容不得你放肆!”
葛藤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可不敢对这种女人放肆。”
聂青桑无语,他端起碗准备喝口汤顺顺,还没碰到碗沿就被葛藤用鸡骨头抽了手。
聂青桑没料到葛藤有此一着,手背上当即红了一道,“你又发什么疯。”
“有些东西瞧着美丽,但却不能碰。”葛藤对着幽兰的方向伸手掬了把香气,在鼻前散开,清幽的兰花悠远惑人,这香味引得葛藤眼底蔚蓝幽幽荡起。
“美人这香料味道不错,正巧我家姜云喜欢,不知能不能匀我一些?”
聂青桑:姜云?
“你说的是姜桓吧?”聂青桑难以置信,“姜桓喜欢这个?”
见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