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的人分为两类：一类人情绪低落，目光呆滞地走过或一动不动地坐在草坪上，甚至行尸走肉般地走到高处纵身一跃，在绝望中自我了断。
不远处有几辆坠毁的飞车残骸，在一辆正在燃烧的残骸旁边围了一圈人，不断地把从草坪上拾到的其他可燃物扔进火里，有人还把自己闪亮着图像的衣服扔了进去。
走在最前面的人在距离乔律五六米处扑通一声跪下，嘴里喊道：
“智子能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如果智子以这个速度在地球上不同的加速器间巡回，那么在人类看来，它就像同时存在于每台加速器中，能够几乎同时在所有加速器中制造错误的撞击结果。我们计算过，智子可以控制多达一万台高能加速器，而我们建造一台这样的加速器就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三体文明造出更多的智子也不困难。”
乔律好笑地道：“你们认为我有办法？”
“你好，乔律先生。”亚洲舰队代表说道：
一个人疯疯癫癫地走上街头，挥舞着酒瓶喊道：“我们是虫子！即将灭绝的虫子，哈哈……”
“事先声明，我不是什么上帝，也不是什么神，没有办法拯救你们，但是你们可以自己拯救自己。”
就算加上亚洲舰队的六百多艘恒星级战舰，末日之战的结局都不会有所改变。
“那么你是方案是——”
“主啊，救救我们吧！”
“智子是通过干扰高能加速器的撞击实验，来让人类对物质深层结构研究无法进行，以此来锁死人类文明的基础科学技术。”
原本地球上的人就还没有从联合舰队的覆灭中清醒过来，智子的这条信息无疑在火上浇油，瞬间引发了民众心中的恐慌情绪，让人类社会变得一团糟。
如果在这个时候方舟号选择一走了之，那人类就是真正地绝望了。
这是一大片人群，都是地下城里的人，发光的是他们的衣服。
“正义天使，救救人类吧！”
乔律在方舟号上通过新闻媒体看着人类社会发生的混乱，不免感到深深的惋惜。
听到这句话，后面的人也都相继跪下，发光的人群像从沙滩上退去的浪潮般跪倒在地。
城市交通陷入混乱，穿梭在地下城森林间的飞车，不时就被从上方跳下来的人砸中，进而跟着一起坠毁在地。
乔律摇摇头说道：“那你就错了，你自己也会说，智子能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那么它从半人马座飞到太阳系需要多长时间？”
“你是面壁者，当然可以做面壁法案范围内的任何事。”亚洲舰队代表说道，“虽然仍有法案原则的限制，但你现在几乎可以调动地球上的一切资源，包括亚洲舰队的全部战舰。”
来的人有不同的信仰，来自于不同的宗教，在这一刻都无一例外不把乔律奉为他们的神明，如今他们就只能指望乔律带来的这艘神秘的钢铁巨舰了。
一起都乱套了，即便是还算正常的人，也只能躲在家中瑟瑟发抖，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乔律却自信一笑道：“相信我，我见过还要疯狂得多的，并且最后成功了。”
“然后呢？”乔律面无表情地问道。
……
乔律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可以建造更多的加速器，超过三体文明制造智子的速度，那么地球上总有某台加速器中没有智子潜伏，会得到正确的结果。人类的基础科学技术就能突破封锁，获得与三体文明抗衡的实力。”
乔律从方舟号上下来，向人群走去，此时舰队联席已经公布了他的身份，因此这些人都知道他。
“那么，我可以提出自己的面壁计划了？”
“可这是行不通的！”亚洲舰队代表断然否定道：
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完全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去面对一个错误的敌人。
马上就有人附和道：“为虫子干杯！真没想到世界末日是这么的爽，虫子万岁！智子万岁！末日万岁！”
“好吧。”乔律叹息道，“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一个人从跪下的人群中走出，他也是唯一自始至终都没有跪下的人。
“非常抱歉，在会议上我们质疑过你的判断。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对的，我们确实连三体文明的一个探测器都拦不住。”
“很好。”
“是的，你不需要对此作任何解释，只需要下达命令就可以。”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确实是一个笨办法，一个笨到没有人想过真的能够做到的办法。
乔律认出他是舰队联席会议上的亚洲舰队代表，只不过当时他看到的是全息投降，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这番言论引起一阵嗡嗡的低语，所有人都不明白，在这种时候自己还能干什么。
亚洲舰队代表指着跪倒的人群说道：“在公众眼中，你现在有两个身份：对于上帝的信仰者而言，你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