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一侧凝固岁月斑驳之痕,泉水自高势湍急于不涸之湖,孤亭四面密封,兀立于亭道之末,不时刮来的阵阵微风,使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隐泉乃神殿永不封冻,净化嗔念之泉,若要抑制住随时影响朔鸣心智的缔丰元神,朔鸣必须闭关于隐亭内,以泉水浸泡全身,再施以吟龙心法强行镇压,过程至少半年。
在这段时间内,螭首、碧玺、狴犴、饕餮四大氏族长掌管隐界内一切事务,朔鸣请伊朵莉丝代为转告之后,独自步入隐亭内。
待隐亭之门完全关闭,伊朵莉丝的神识亦转移至天兆教堂穹窿壁画上,此时,龙族的工匠们正在忙碌之中,他们听从狴犴族长——狴宪的指挥,有的在搬运窑砖,有的在墙上涂抹石灰泥浆,还有的在用铲子清理建筑废料。
其中一位族胞挖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在主教台前的坑洞中发现一个闪亮的“铁棍”,他扶正安全帽上的探照灯一照,大叫一声,引来众人围观。大家都聚到他身边询问状况,狴宪眼疾手快,一把夺去他手中之物。
“看起来像是一把剑柄。”狴宪握在手里打量了一番,“奇怪!它的剑刃去了哪里?”
不料剑柄飞离狴宪手心,悬于空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正当众人惊异之际,目睹此景的伊朵莉丝立马作出解释:“此物并非普通的剑柄,实乃十大名剑谱中排行第九的空渊剑,最初为雕塑家伽百列所有,为了保护天兆教堂免于黄泉魔物所侵,他的后人按他的遗嘱将此剑埋于天兆教堂之下,直至今日……”
“不知女神大人光临于此,我等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仰望穹了,世界各地出现的气候异常状况与诹华村类似。”尹二叔点头赞同道,“那场雪灾过后,你们有没有加强预防措施?”
王昭林轻松一笑道:“有啊,感觉村民比以前更敏感了,不过,我倒是觉得百年难遇的雪灾只是罕见现象罢了。”
“你不担心吗?”
“侥幸活着已是万幸,哪还能管自己什么时候死?”
尹二叔叹息道:“看来那两人的亡故,对你影响颇深啊!”
“他们永远是本少的恋人和兄弟。”王昭林远眺了一眼后山的墓群,强颜欢笑道,“对了,你很久没见二嫂了,她一直很想念你。”
“那就走吧!我们回家去。”
说罢,两人赶着羊返回村庄,走进一个有着篱笆围栏的宅院内。
尹二叔家一切如旧,只是草料堆上坐着一个啃玉米棒的小孩,一见王昭林把羊群赶回羊圈,忙咽下玉米粒,笑脸相迎。
“哟!小虎子,今天怎么跑我家来了?”
小孩打了声招呼,笑道“尹叔、王少!你们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王昭林有些不耐烦。
“当然是来你家避难,刚才天现异象,几乎全村人都见到了。”小虎子挠了挠头发,“我家房顶还没修好,所以……”
“那我怎么没看到?你小子是不是在撒谎啊!”王昭林上前掐住小虎子的耳朵,“快说,歧水河边的那个土坑是不是你挖的?”
“哎哟!王少,你饶了我吧,这回真不是我啊!”小虎子疼得哇哇直叫。
王昭林放开小虎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这回轮到他的耳朵传来一阵刺痛。
“臭小子!又在欺负小虎子了,是不是?”
“二嫂,您……快放手,快看是谁回来了。”王昭林侧着脑袋撇向尹二叔。
随后在王昭林注视下,二叔与二嫂贴脸相拥,带领小虎子坐到餐桌前。
桌上摆着一些农家菜肴,虽然味道普通,但是王昭林吃了十几年也吃不腻,二嫂平时也没少教他做菜的方法,可惜他没这方面天赋,怎么也学不会,寻思着待会祷告完毕,又要被二叔数落了。
然而,用餐时分,他们谈论的都是村里的近况以及二叔在外地的见闻,小虎子则在一旁大口吃饭、夹菜,全然不顾王昭林此刻复杂的心情。
到了傍晚,他们送完小虎子回家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王昭林躺在床上,想起白天遇到的怪事,顿时难以入眠,只好摸黑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他将食指贴在唇边,示意羊群们安静,接着用极轻的力道关上木栅栏。
对于常年久居紫雾高原的王昭林来说,早就适应了严寒,但草原上的微风依然让他的身体直哆嗦,倒不是因为他穿得少,而是在怕被别人跟踪。
歧水河边的深坑一定与那剑柄有关,跟剑有关的纷争他以前经历过一次了,不想再让同样的事情危及全村,因此他才选在深夜无人之际掘剑。
王昭林带着从家里拿来铲子再次跳进坑中,只挖了一会儿,剑柄竟自动飞到他手心,银白色的剑刃部分渐渐显形,惊得他赶紧把剑一丢,抱头蹲下身子发抖。
“没想到空渊剑居然选了个怂包当主人,真让人失望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凭空响起。
“你……你是谁?”王昭林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被他丢在一边的剑上,心想自己在书上看过关于剑灵的描述,莫非真让他给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