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权势,不适合再迎娶高门贵女,否则流言蜚语必不会少。寻常人家普通百姓,倒也不是不配你,但恐怕和你没什么共通话儿可讲,你更加不会喜欢。陛下说是说但凡你看上,他就下圣旨——天赐恩疏,惶恐至极,不能真就觍颜直受。搪塞含混过去,再好不过,只是……”
戚贵妃摇头,忧心忡忡:“苦了母亲了。”
“我和她说,实在不行这几年我少跑京外,多在京中陪她。”戚文澜将名册撂下,拿起戚贵妃近来解闷的史书,边看边道,“戚家军在陛下手里发扬光大,他感情深,信父亲。太子殿下和我自幼相识,又有阿姐你从中协调,他们也信我,要不然怎么敢将八十万人马交付给我?可等到再下一辈,万事怎么说得准?来个怕功高震主的多疑君王,更是福祸难料。结束在我这一代也挺好的,留个青史清名。蛮不错。”
戚贵妃觉察他话中深意,瞳孔微缩,千言万语汇聚喉间,没能说出口,最终也只汇成一句话:“陛下早朝时可能还会提提这件事,你想好怎么回应他。”
“好嘞!”戚文澜答得心不在焉,反而对戚贵妃这本《乾元纪事》来了兴趣,打着商量,“阿姊,这本书送我呗。”
戚贵妃:“奇也怪哉,这次不看三页就打瞌睡了?”
戚文澜:“……”
他看了看封皮,对书名有了点微末印象,好像年少时还真被逼着看过。
戚贵妃大发慈悲挥手赏了他:“拿去吧。太|祖的传记多揣摩研读,不是坏事,他行兵作仗风格和你相反,正好学学。看来最近是在恶补看书啊,不错,有长进,这几年饭没白吃。”
戚文澜:“…………”
眼看着她又要明夸暗嘲讽说教一通,戚文澜揣了书就溜之大吉,留下一句没心没肺的“知道了”。
即使戚贵妃提醒了戚文澜,说早朝或是御书房议政时,他婚事会被提及,戚文澜也没过心,他不是
那种万事提前考虑妥当的人,所以,两日后早朝,谢策道果真在犒劳夸奖后问及行军孤苦时,戚文澜怔了怔。
他迟疑半晌,方才单膝下跪,抱拳而道:“山河未定,无以家为。【注】举目四海,皆是吾乡,无论阶衔,尽为吾友。他年史书相作,能留名姓予后人一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