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水月镜花惊鸿一瞥。水纹破了,银镜碎了,也就一场梦和执念。重重,再遥不可及的巍峨高山,也有翻越的一天。父皇和母后曾经都说过类似的话,说我们终有一日,能与他们比肩,甚至超过他们——我不再觉得我困守于什么了。”
谢治却知道,他还有话没说,是卫旭接下来的话。
那日雪后望都寂静,朱雀大道上的马蹄声和车铃声都悄无声息。
同济堂里,卫旭坐在太阳花下,说完“岔路”,转而轻轻一哂,像是在讽刺世间一切律法规章:“只不过啊……何谓岔路,何谓正途呢?无甚差别。走下去,不断走下去,都是属于你的道。我以杀止杀,杀伐过重,这条路根本不适合你,也不适合你国。小孩子家家的,心慈手软下不了手才是正常吧?你朝我瞎看齐个什么玩意儿?绵柔中正,借力打力,也不失为君主良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贪官难,当清官难,因为要比他们更凶更狠啊。所以你看,凶狠不难,清廉和中正慈善的同时,还能震慑四方游刃有余,才是难的。你若真能走完你选的路——你会看不上我这条沉疴了铁锈味的歧途的。”
至此,心结终得解脱。
谢治像是站在岔路当口,越过四通八达的选择,迷茫懵懂地奔出去很远,蓦然回首后才发现定局皆成。
大道三千,即便在岔口分道扬镳,到最后也殊途同归。
都不过攀山越岭,逆流而上。
尔后云开雨霁,彩彻区明。
谢重姒没个坐像地以腕枕首,露出半截皓白的手腕,瓷玉般细腻光洁,腕上套了两枚同在一起的银镯子。
她坐直了身,猜到皇兄话只说了半截,也不刨根问底,只是仍旧有点心疼卫旭,恭贺般道:“啊恭喜恭喜!不枉人家等你一两年,就为解你这个业障。”
“……”谢治落败,“行行好,别再拿你哥我开涮了。否则不给你撤话本子,由他们继续自由发挥了啊。到时候你觊觎人家美色的谣言传出来,我可不帮你收拾。”
谢重姒大大方方:“不是谣言。”
谢治:“……”
谢重姒深以为然地点头:“是真的。”
谢治:“……”
谢重姒继续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