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屈腿,手腕搭在膝盖上,像是只被惊扰的斑斓猎豹,听到声响,淡淡地抬头。
谢治心性藏善,再怎么发怒,也不至于做出辱人的事儿,卫旭心里门清。
也就肆无忌惮多刺他几句,否则这臭小子,支棱不起来。
温室里养大的,没甚紧迫性,他那三弟都把想要夺嫡写在脑门上,他还在优哉游哉填着小曲。
见谢治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卫旭还有些诧异这位又赶回来干甚。
“擦咔”一声。
足腕间寒光一闪。
谢治将铁链另一端锁死在床头,冷冷撂下三个字:“别想走。”
卫旭像是觉得这场景熟识,笑声,带着拿捏人七寸的乾坤在手:“别傻,你父皇来,我得没命。被一国皇子折辱的敌国将领,能有命吗?”
谢治喝:“那你知没命,还跑来齐国作甚?!找乐子吗?!”
“这倒也不是。”卫旭像是乏,声音小下去。
她脾气渐躁,有次清醒后,发现跟十多年的亲信,被她砍得血肉模糊,心知不能这么下去,开始琢磨怎么自杀。
就收拾够半年的五识散。
大梁她逛得烂熟,便去东齐。
等五识散磕完,随便找个山头或水乡,长卧不起。
“至少三日内,父皇不会知。”谢治想想,,“重重不会和父皇说,最多半夜爬隔墙来我这里闹一下。老三也不敢提及——他为让你心甘情愿回府,一夜风月后,杀整个杂耍摊的人吧?”
卫旭倏地一挑眉。
她忽然觉得,这位太子爷,倒没那么傻白呆愣。
的确成长几分。
她见谢治又怒气冲冲走,沉吟。
不一定。
那位尔玉殿下不会说,别人不一定。
比如药馆那日,信口报出几串药名位置的公子,打量她的视线,
总让她不甚舒服。
像是被看透所有伪装。
宣珏自太极殿告别,已是深夜。
蒋明乐呵呵地,想要送他出宫门,宣珏颔首:“不劳公公,我自行离开即可。”
谢策神情莫测,立刻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