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沈煜白心里那块大石突然炸裂崩飞，碎块四处飞溅，砸得他整颗心钝痛起来。
毁灭吧，沈煜白，这是你的命，你躲不过去的……
她终究会走，就像你抓不住与这世上任何一点联系。
乔婉歌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她垂下眼帘，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从下巴滴落。
一滴一滴全部落进了沈煜白的心上，那滚烫的温度，像岩浆一般险些将他的心烧穿。
乔婉歌不明白，沈煜白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又是a市公认的天才，不论是经商还是医学，没有人不看好他。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为什么会得抑郁？
乔婉歌问道：“你为什么会得抑郁？”
沈煜白苦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不要问抑郁症患者“你为什么要抑郁？”
事实上很多人的抑郁症是无法找到确切病因的，就像癌症患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癌症一样，谁知道呢？
“那些药根本没有拆封，既然你有抑郁症，为什么不吃药？”
沈煜白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婉婉，可能你不会懂，吃了药之后的我觉得自己像个生锈的机器。我宁可清醒地痛苦着，也不想成为失去思考能力的行尸走肉。”
她怎么不会懂，这种感觉她也清晰地感受过。
沈煜白说：“婉婉，对不起，我瞒了你。要是你后悔嫁给我，你随时可以反悔，哪怕你想和我离婚，我也会答应……”
乔婉歌心痛得全身发抖，一转身，手不小心挥到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
她看着面前的沈煜白，看着他如此卑微的样子，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如果她是沈煜白的长辈，她一定会拿着戒尺对沈煜白耳提面命，好叫他捡起自己的自尊，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