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顾修义筷子一扔,第一次显露出类似生气的表情:“你说话注意分寸。”
“你、你叫我什么?”顾兆旭狠狠拍了两下桌子:“我是你爸!你让我注意分寸?!逆子!”
顾修义极其冰冷地看着他:“我叫你一声爸,你真以为自己有分量了?”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方兰像再也受不了似的,直接急出了眼泪:“都不要再吵了!”
她小跑两步来到纪阮身边,蹲下来,握住纪阮的手,梨花带雨:“小阮啊,你千万别在意,他们父子俩脾气就是这样的,说话不好听,都是阿姨不好,阿姨给你道歉,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纪阮诧异地抬了抬眉。
他还没说生气呢!
他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这家人都这么不要脸,骂了你还道德绑架你不许你生气?
纪阮深吸一口气,而后偏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泪痕的方兰。
他柔柔地笑了笑,眼神无比澄澈:
“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只是个残疾聋子,当然什么都听不见。
“……”
方兰的眼泪挂在脸上像整个僵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
顾修义直接起身,将纪阮的手腕从方兰手里拉出来,把他带到自己身后,声音冷得像冰:“没什么好说的了,走吧,回家。”
他不顾众人的目光牵着纪阮离开饭厅,经过挂满山水画的走廊,进了一楼西边的琴房。
琴房里很宽敞空旷,中间只摆放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弧形墙壁上满是储物架,零零散散放置了些工艺品。
顾修义关上门,扶纪阮坐在琴凳上,蹲在他面前带了些歉意:“生气了?”
纪阮微微垂着头,像小朋友赌气一样:“他们说我是残疾。”
委屈又可怜巴巴。
“不是……”顾修义唇角有些干涩,轻轻捏了捏纪阮的耳骨:“你不是。”
纪阮还是不愿意理他。
顾修义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忽然说:“这样吧,我现在要上去拿文件,你会独自待在这里一小会儿。”
纪阮抬眸,有些不解。
顾修义弯了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