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椅子里,望着窗外的天抹着泪,却忘了是为什么了,但她清楚地记得祝又樘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笑吟吟地问:“宁可流泪望天,也不愿昂首向前,这是什么道理?”
她当时大约伤心又气极了,脱口回他:“是我的道理!不……是大多数人的道理!”
祝又樘鲜少见她那般大胆顶撞,却是一笑,点点头:“好,你有理。”
便站在她身边负手与她一同望天。 她记得,那时也正值盛夏。窗外的那丛芭蕉,格外地绿。 “所以,大哥且起来吧。”
张眉寿伸出一只手去拉张秋池的胳膊:“有这工夫,不如放到更有用的事情上。”
这一次,张秋池没再坚持,随着她的搀扶站起了身。 “我相信姨娘绝无挑拨之意。若此事果真是她做的,也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三妹,我这么说,并非是为了姨娘开脱。所以,姨娘被罚,我并无异议。”
张秋池往堂内看了一眼,道:“我这幅样子,便不进去了,你代我转达父亲母亲——我一定会将此事前因后果查明。”
他固然受到了冲击,却从来不是消极之人。 见张眉寿点了头,张秋池才转身离去。 跪得太久,少年人走起路来脚步略有些僵硬缓慢。 阳光下,他被汗水浸湿透的衣袍紧紧贴在后背。 张眉寿看着他的背影,却生出一种钦佩来。 张秋池生来不受待见,想来听到的奚落和讽刺不会少,但他却能保留一份赤子之心,从不抱怨,孝义分明且明判是非,这真的极难得。 上一世……真的是可惜了。 张眉寿转身之际,屋子里忽然传来赵姑姑的惊呼声。 “二太太,您这是作何?万万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