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
“小春!”
二人冲到村子前,眼看小春快要一头扎进火海,钟庆渊连忙追上去,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爷爷……墩子叔……山哥哥……”
小春失神地小声唤着,抬起头,看到钟庆渊的脸,仿佛终于认出了他,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大牛,爷爷没了,墩子叔,还有山哥哥也没了,村里的人都不见了,小春喊不答应……你帮我喊,帮我一起喊好不好?他们不会丢下小春的……”
“好……好……我帮你一起喊……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钟庆渊用力抱住小春单薄的身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刚才,他其实已经看到火海之中倒着一具尸体,那便是小春口中的墩子叔。
更可怕的是,这个年近五旬的猎户胸口洞开,躺在血泊之中,双眼大大地睁着,死不瞑目。
见惯了刀光剑影的钟庆渊又如何不知,这明显是有人屠戮了整个村子,然后再放火妄图湮灭一切。
这个小山村普普通通,安静祥和,之所以会遭此横祸,唯一的可能便是因为自己这颗灾星!
钟庆渊心如刀绞,浑身颤抖,而小春却还在他怀里低声哭泣。
“大牛,爷爷他们不会丢下小春的对不对?小春那么乖,大家不会那么狠心的对不对?”
“对,小春那么乖,没人会忍心丢下小春,大家都在等着小春呐。”
钟庆渊搂紧小春,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心中凉了又凉。
突然,他感觉大地微微震动,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熟悉不过了,那是有至少一百重装骑兵正向这里飞驰而来。
钟庆渊长叹一声,伸出手掌轻轻砍在小春后颈,小春顿时双目一翻,晕了在了他的怀中。
即便已经失去了意识,她的眼泪还在滚滚趟下,看得钟庆渊一阵心酸。
“轰隆隆”的马蹄声愈加清晰,地面的石子好似一只只跳蚤上下翻飞。
钟庆渊半蹲着身子,左手搂着小春,让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右手则伸向后腰,拔出一把采药用的镰刀。
纯白色的战马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在二人身后十余丈外停住脚步,数百骑兵整整齐齐立在风雪之中,无论人马,竟是雅雀无声。
军阵的正中间,一位三十出头的将官端坐马上,他的双眼如同两柄利剑,身着纯白光明铠,正是犀角军副帅卢东卿。
见眼前之人果然是钟庆渊,神经紧绷的卢东卿终于松了口气,朗声大笑。
“青玄,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这一个月愚兄都快疯了……”
“为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钟庆渊一声冷哼打断。
“什么?”
卢东卿没有听清,下意识问了一句。
“为什么?”
钟庆渊没有回头,冷冷地又问了一遍。
卢东卿看了看他怀里的女孩,又看了看这场大火,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王爷说,此战非青玄之过,若是流落北朝之事传将出去,必会为你日后立足朝堂埋下隐患。青玄,王爷对你可真是仁至义尽了。”
“此事是王爷授意?”
钟庆渊豁然一惊,手中的镰刀微微松开。
卢东卿叹了口气道:“青玄,你跟了王爷这么多年,没人比你更了解他。”
这话只说了半截,但钟庆渊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王爷眼里别说一个村子,就是一城、一省又如何?
这个村子对他有救命之恩,可王爷对他来说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若此事真是王爷授意,他又能如何?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是那一场耻辱的失败,造成了今天的一切悲剧。
钟庆渊看了看怀里的小春,心中一痛,手里的镰刀却是垂了下来。
卢东卿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沉声道:“王爷说你若活着,有一个月时间应该早已回到我朝,除非心中有愧,没有面目来见昔日同僚。
王爷让我告诉你,天下没有白吃的苦,也没有白受的罪,战争可以输,但不能认输,若是一场战败便一蹶不振,逃避现实,那么便只能当一个永远的失败者。”
钟庆渊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天雷直击天灵,流青山之战的一幕幕恐怖画面顿时在他眼前流转不休。
卢东卿道:“青玄,回来吧,战场才是你的归宿,难道你就不想亲手击败那个给你带来耻辱的人?就算你真的怯懦,可王爷对你恩重如山,你又如何忍心负他?”
钟庆渊听着卢东卿的循循善诱,心中千回百转,天人交战。
卢东卿端坐马上,不再说话,大大方方地给钟庆渊留下犹豫的时间,既然钟庆渊是王爷看重都的人,那么卢东卿可以肯定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终于,钟庆渊长叹一声,抱着小春跪了下来,朝着烈焰中的山村遥遥一拜。
眼见此景,卢东卿稍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