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是从我的母亲死亡的那一刻开始的。
华美的发簪跌落在地,优雅的素色十二单沾染上了点点嫣红,她向后跌去,飞扬的衣摆像是绽放的娇花,摇摆,飘零,沾染尘埃。
族人们的鲜血自门扉下溢出,顺着台阶滴滴答答地滑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我努力地睁开眼,被溅入血液的眼眶微红,鲜血混合着泪水滑落至下颚。
那个刽子手转过身看向我,暗紫色的眼眸弯起,显得肆意而又邪性,我抿了抿嘴,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痕迹,却反而让那张勉强算得上精致的脸蛋变得更脏。
红色的血迹路过颧骨划过眼尾,像是坏掉了的人偶娃娃,被主人刻意的染上了艳丽的色彩。
我近乎是冷漠地审视着手里的液体,又抬眼看着向我走来的刽子手。
“我讨厌你眼睛的颜色。”刽子手这么说。
好巧,我也讨厌。
“唔,让我想想,该怎么安排你呢~”刽子手孩子气地捧着脸状似苦恼道。
我没有再看他的劣质表演,而是又垂下头,仔细地看着湿濡的手指,缓缓地松了口气。
我也不清楚我到底为什么松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我哭了吧。
正常的小孩在母亲惨死的时候,都会哭泣吧。
但是正常小孩的母亲会惨死吗?
过往的和母亲一起度过的欢愉时光像是被人强行塞入脑海之中的一段记忆,带着虚幻和不真实。
我回过头看向了倒在血泊里已经断了呼吸的母亲。
我似乎见过这样子颜色的眼睛,那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眼眸弯起,像是只偷腥的小狐狸,困倦的时候,眼眸垂下,又像是没断奶的小狗,那么可爱。
那双眼睛的主人叫花
母亲那变得黯淡的祖母绿色眼眸微动,转向了我。
我看呆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冰凉的寒芒穿过了大脑,刺痛传来,我下意识紧握住刽子手牵着我的那双大手。
“嗯?”刽子手用疑惑地哼哼,低沉的声音带着丝鼻音,他垂下眼眸,鸦青色的眼睫微微抖动,掩去了眼底的暗色。
我才没兴趣观察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