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他等太久的时间，季老爷子就接起了电话。
“小沉啊，怎么今天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找爷爷有事？”
季老爷子声音算不得慈祥，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威严。
那是长居高位养成的习惯，和话筒对面的人是谁没有关系。
季沉不知道家里那边对他身上的情况了解多少，所以开口就先扔过去了一个小小的试探。
“爷爷，我在s市这边遇见了一个人，叫付于，我很喜欢他。”
这话说出口，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纠结困难。
一切好像自然而然，他对付于的就是喜欢，爱情那种，没有模糊，不是简单的好感。
他这话说完，对面的人没有急着回话。
两边都沉默下来。
季老爷子大半夜的突然听到自己孙子打电话过来跟自己谈感情，有一瞬间的莫名其妙。
反应过来后心中一紧。
放下听筒，他看着前方，目光有些许涣散，似乎在回忆什么。
随后弯腰从床边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拿起放在一旁的老花眼镜戴上。
翻开其中一页，他看着上面写着的那个名字，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季老爷子才开口。
声音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挺好，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就行，只要人品没问题，我这边不会为难你们。”
季沉没有放弃，又追加了一句：“爷爷，他是个男人。”
季老爷子笑出声：“呵呵，你这是怕你爸妈不同意啊，没关系，爷爷还在呢，爷爷可不是他们那种老迂腐。”
季老爷子的声音很洪亮，笑声也特别豪迈。
可是就因为这样，季沉才更感觉到了不对。
他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说别人迂腐，其实家里比他更保守的再也没有了。
当年他堂哥想玩儿艺术，学画画。
老爷子二话不说同意了。
走艺术么，老爷子挺跟潮流，感觉挺好。
只是后来发现他堂哥画了一张女人的裸体艺术照，什么开明支持全部抛到脑后。
最后他堂哥那条腿差点被老爷子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