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刚出了古槐树集。
“东方老板！等下……”
却听到一串自行车铃声，伴着女人娇羞的呼叫，从身后传来。
秦东方和拴柱大爹转头一看，立即停下了大马车。
只见一个高瘦白净、气质利落的女人，骑着辆破自行车追来。
是何家寨的村医何小芳。
“何医生这是要出差？”
秦东方望着她自行车前把上挂的黑提兜，含笑挥手打招呼。
“我能出什么差呀！去县城进点药，听说你和拴柱叔也要进城，正好搭我一程啊……”
31岁却一直没嫁人的何小芳，平时挺节约，进城拿药都不舍得坐车。
今天有乡亲的大马车乘，她既能省下票钱，也不用踩22公里的自行车了。
“好，有何医生作伴，旅途不孤单！”
秦东方含笑跳下了马车。
帮着脸颊微红的何小芳，把车子搬到木制大车厢中，稳稳的放平了。
“上车吧！我陪何医生唠几块钱的……”
秦东方伸手示意，让何小芳和自己一样，坐到马车厢的前头来。
但女医生有些腼腆，抿唇一笑摇头道：
“我坐车后头，给东方老板看着拖把别丢了。”
等俩人都坐稳了，拴柱老汉扬鞭吆喝一声：“驾！”
郭德缸郭德缸郭德缸……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喂得比主人强壮很多的老马，一路奋蹄向前，悦耳的马铃声随之传出。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晨曦的微光，照耀着不平整的柏油石子路。
被淡雾笼罩着的世界，还是那么宁静。
耳畔只有马啼马铃，和呼呼的风声……
这匹载着几人远行的老马，曾是秦拴柱外出“拉脚”的得力干将，它扬蹄奋起的时速，最高能达到20多公里！
这也是秦东方找马车拉货“出差”的原因。
80年代的火车跑得太慢，而且见站就停，总体算下来，并不比能抄近路的马车快太多。
前行数里，天色才渐渐大亮。
迎面扑来的阵阵凉风，撩起了何小芳的秀发，和她身上那件碎花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