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警笛的声音就会比白天传的更远。
以前许灿一直觉着那个声音有些画蛇添足，警笛声一响，犯人不就吓跑了么？但他现在觉得这声音就是最美妙的旋律，比那些什么音乐排行榜里的强多了！
它就像是射进无边黑夜里的一束光，可以拯救出被恐惧淹没的人们，就像刚刚的自己。
驾驶位上的警察比方旭年轻些，应该就只有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不时从后视镜上审视坐在后排的许灿，看到他丝毫没有上警车的觉悟和紧张，反而显得格外轻松后，那位警察的神色也有些诧异。
现在的年轻人有这么胆小吗？
又或者，那个把他吓成这样的男人，真的有那么恐怖么？
“小文，打起精神来，目标很可能携持凶器，而且他的力气很大，可以轻松控制住一个成年人。”
方旭给同事分享情报的时候，指了指后座上的许灿。
听到方旭这么说，周文面色有些凝重。
“需要叫支援么？”
面色有些阴沉，方旭点了点头，“先给沈局通知吧，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不过我估计来不及了。”
很快，警车就停在了短尾巷口，方旭和周文握紧手枪靠近巷子，只是脚下的湿滑让他们面色有些难看。
许灿趴在车窗玻璃上，他不敢下车。
但看到那两个警察似乎要走进巷子，想到马上就只有他一个人待在车上的时候，他慌乱的推开车门跟了上去。
刚一下车的许灿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几天没下雨，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积水？
而且这积水怎么…黏糊糊的？
许灿慢慢低下头，在橘黄色路灯的照耀下，殷红的鲜血显得格外妖艳。
他的神经似乎崩到了一个临界点，目眦欲裂的同时紧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环顾四周才发现，巷口已经是一片红艳，而更多的血液正在从短尾巷里涌出，逐渐蔓延到更远处的长街上。
所以许灿此刻正站在一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的红河之间。
也许是因为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许灿并没有失声尖叫出来，但气流依旧从指间的缝隙中渗出，发出诡异的“嗬嗬”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