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源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又好像不是。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座牌匾,上面有隶书的繁体字,她此时头很晕,不想去细看。
前面有很多人在排队,也有很多人试图着从队伍里挣脱开,被一个黑衣人大声呵斥,“死都死了,还回去作甚!”
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跟那些哭天喊地的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白衣人看了她一眼,心中觉得好生奇怪。拿出生死簿,跟黑衣人窃窃私语,“今天好像这上头没这姑娘。”
黑衣人也看了一眼,开口询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陆知源,陆地的陆,知道的知,源泉的源。家住江州德雅。”
两人又仔细将簿子翻了一遍,确实没有这姑娘。最终,黑衣人凉凉开口,“姑娘,你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带我走吧。”她坦然道。
“来这边的人,大多哭喊着要回去。你倒是一心求死。”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一个白色的蜡烛,“你去那边!”然后猛然一掌拍上陆知源的后背。
她猝不及防,跌落到一片黑暗的森林,层层迷雾,手上还多了一颗蜡烛。烛火幽幽泛着光,往前走,隐隐约约看见了牢笼,里面是一个女孩。陆知源往前走一步,她往后退一步。陆知源往后退一步,她往前走一步。
终于,陆知源意识到,自己在照镜子。那个里面的人是她自己。
就在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陆知源彻底崩溃了,在绝望里,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流了眼泪。
冼里看着缓慢跳动的心电图,陆知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躺在病床上。她的眼角有浅浅的泪痕。冼里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昨天晚上他到陆知源房间的时光,年轻的女孩躺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散在周围。
那样苍白脆弱的美丽,冼里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离死亡那么那么近。近到再晚几分钟,曾经在小庭院看花开花落的女孩子就永远的离开了他。他在那栋房子里度过数个春夏秋冬,也曾幻想过未来,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年轻的生命会差一点因他而亡。那个生命不是别人,而是陆知源,是他最最喜欢的陆知源。
冼里想过最坏的结局,是两个人逐渐走上不同的轨道,从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