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之前有一位诗人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这个天真烂漫的年纪,陆知源总能感受到与她年龄不符合的孤独。好像,她是那座本不应该存在的孤岛。
陆知源爸爸终于回来了,不过他不是来开家长会的,他是回来离婚的。有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阿源。”这个男人站在庭院门口,他手足无措,有点尴尬。他们成年人的世界里面,本应该没有太多的情绪。然而他现在却局促不安的让人心疼。
自从陆知源记事开始,她的父亲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往往都是沉默寡言的老好人。他足够宠爱自己的女儿,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予了最好。他和他的妻子结婚十余年,平时在外奔波,一年到头也鲜少回家。他知道自己对不住女儿。明明才四十岁,正值壮年,他却两鬓发灰。
不远处的陆知源想起了很小的时候,父母背井离乡,她抱着爸爸哭的撕心裂肺。她那时候就讨厌离别。年幼的她只能望着父母远去的背影。
那时候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周围的邻居常常开一些粗俗的玩笑,欺负她年纪小听不懂。什么有人生没人养,父母在外有了新的宝宝,不要她了。
陆知源心疼这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却也憎恶这个生养她的男人。心疼他把自己的大好年华消磨殆尽在一个早已不爱的女人身上,又憎恶他即将离自己而去,此后或许成为路人。
她甚至不敢去问父母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带你,你找你爸。”这是陆母亲口说的话。“我有你弟弟就够了。”
这些话,像一把利刃,缓缓割在她的心脏上。于是心尖上都颤抖着,深深地疼。
她缓缓垂下头,绞在一起的手指逐渐放松开。“嗯。”
陆母继续说,“可惜你爸爸也不想要你。”
“估计是嫌弃你不听话,不像个姑娘。”
“我也劝你,做人还是收敛点,不能太浪,要自爱。”
冼里耳朵极好,陆母说的话,一字不漏,全部被他听见。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所有母亲都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妈妈,原来真的有为人母都骂自己亲生女儿骂这么狠。他有点同情陆知源。
可是,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什么才算是自爱?那种苍白无力迅速在心上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