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镜湖。
沧沧凉凉。
小重山演武场,尸骸遍地,寒鸦盘亘,久久不愿离去。
大恩寺的一干僧人化作枯骨,大金王庭的三百狼骑加大金王庭的将军,永久的被留在大奉的土地上。
兀金骨的头颅,被献祭在巨剑之下。
江湖武者和看客,死伤近半。
大奉二皇子,陈留王终究还是活了下来。
他把自己藏在番僧的尸骸中,大口大口的喘气。
但诡异的是,他身边的侍卫,侍女,近官,幕僚,都没有上前去搀扶他。
他就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放眼看去,皆是散场的江湖人。
死了那么多人,没有人痛哭,也没有人流泪。
下山的人安静得可怕。
以至于从金陵连夜赶来的一品堂督主,都有些难以相信,他收到袁罡发的金翎急令。
上千从沧州急调来的戍守军看见一地的大金狼骑遗骸,脸上皆是震惊与钦佩。
但他们很快发现,杀死这些狼骑的人,并非是凉州的守军。
演武场被接管。
一品堂的田督主携三十多名地煞神捕,数百名捕头,搜捕凉州,凉城,北道。
“田督主!”
被世人遗忘的陈留王拖着湿哒哒的裤子走来。
他身上满是血,想要借此来粉饰皇室血脉的高贵。
田督主头发霜白,年已七旬,是大奉资历很老的太监,他手捏着一张干净的帕子,仔细的把玩着大金王庭兀金骨的头颅,随手将其放进一个精美的盒子。
有这颗头颅。
天塌下来也对大奉之主有个交代。
一品堂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不过。
这位年迈的太监却是仰天悲叹道:“殿下,那么多人的性命呐,北道百里无人烟,都是北人所造的杀戮。”
陈赊面上肌肉跳动,处在崩溃的边缘。
“督主,差一点,差一点你就见不到本王了。”
老太监田良后退一步,躬身对陈赊行礼,并取出一把由金色锦缎包裹的皇室匕首。
陈赊眼皮一跳,怒道:“田公公,你在做什么?”
老太监恭敬道:“老奴并不想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