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入尘泥封土。”楚俊生挪到陈子安面前,“所以我打算下金陵,听说那里有很多姑娘……咳,很多书,我要去看看,借我些银子。”
“别借他。”
林瞎子对陈子安说。
“他肯定把钱花在女人身上。”
陈子安看了看楚俊生伸出来的手,他的手染墨渍,已经沁进指尖血肉,春风拂面,几缕霜白鬓发在风中飘荡,眉间岁月蚀刻,微雨填满皱纹。
“楚先生稍等。”
陈子安起身,来到柜子后。
从腰间取出一把很久没用的钥匙,把一个尘封的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红布包裹。
“楚先生,这是老郎中留给我的家底,分你一半。”
陈子安来到火塘旁的桌边,打开红布封存的钱袋,里面装着半袋碎银半袋铜钱,哗啦啦的全倒出来。
“你一枚,我一枚。”
陈子安把碎银和铜钱与楚俊生平分。
林瞎子和哑婆也凑到桌边,两人都没有说话,眼睛跟着陈子安分银子和铜钱的手来回的晃荡。
一袋银子作两半。
陈子安把一半重新放进柜子上锁。
楚俊生掂了掂半袋银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塞进袖子,而是取下包袱,把银子放了进去。
他掌心里留了一枚铜钱,拇指一弹,随手抛起,让铜钱落在桌子上,迅速用手遮掩,然后一点点的挪开,最后是字朝上,楚俊生笑了笑。
“元亨,大吉,无咎,宜远行,我看就现在吧。”
说完,背起包袱就往外走。
此时清水河上刚好驶来一艘向南方的舫船。
楚俊生朝哑婆抱拳,又朝林瞎子抱拳,最后朝陈子安拱了拱手。
“别送我。”
楚俊生站在舫船上。
双手负立,身量笔直。
林瞎子这时握着竹杖站在草堂下,看舫船随波逐流,越行越远。
舫船化作一点黑消失在河面,林瞎子一动不动,好一会,他才叹息一声,把拿出来的几片金叶子又偷偷放进袖子里。
“到底是读书人,骨头是比嘴硬一些。”
哑婆这时呀呀的比了比动作,脸上挂着几分神秘笑容。
陈子安看了看哑婆,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