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安和公主。”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安瑜微微抬头。
一抹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少年弯着腰,对她毕恭毕敬地行着安朝的礼仪。
上一世皇宫中鲜血横流的画面登时如潮水般涌来。
永和六年二月二十五日,皇城的天也是鲜艳的红色。
那一天,奉天城的上空飘荡着惨厉的尖叫与绝望的哭啼。
饶是做好了单独碰面的准备,沈安瑜抱着猫的手还是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她与江蓠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
小鱼似是察觉出了自家主子的不安,它拱着脑袋蹭了蹭少女的手。
沈安瑜深吸一口气,淡淡地道:“平身吧。”
她的语气平稳与之前并无什么异样,细听之下却是多了几分生疏与厌恶。
“江篱不知公主在此,扰了公主的兴致。”
少年仍旧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模样活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无碍。”
沈安瑜生冷地吐出了两个字,软甜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几分寒冷。
江蓠直起身子,面上全是无辜与胆怯。
惶恐谨慎的模样,让人止不住地升起保护欲。
见少女抱着猫准备转身离去,他忙大着胆子出声喊道:
“江蓠初来乍到,被这御花园的景色迷了眼,一时竟是忘了回去的路。不知公主可否为我带路?”
沈安瑜停住步子,有些不耐地转过身。
“你的随从呢?”
“随从都在收拾宫殿。”
少年挤牙膏似的又憋出了一些话,他的声音小的可怜,小可怜的模样似是独自一人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里殿里的其他人呢?”
“殿里没有其他人了。”
江蓠一边说着,一边垂下了头。
他的眼眶红红的,白皙的肌肤衬的他愈发柔弱。
沈安瑜懂了。
敢情是这人遭受了宫人的为难,来找人替他伸张正义啊。
安朝对离国痛恨是深入骨髓,多少百姓的父亲、儿子因为离国的入侵被迫上了战场保家卫国。
幸运的还能回来,不幸的则是连一具全尸都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