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瑜醒来的时候,床畔只有柳晚月一个人。
天刚刚黑,小姑娘受的都是些外伤,喂了些药又清理了一下伤口很快便醒了。
“母妃,宋澈呢?”
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女人,眼里闪烁着泪花与哀求。
上辈子父王与母妃就不喜欢宋澈,这一世虽说改观了一些,但到底还是排斥她与宋澈的接触的。
在她断断续续的记忆里,两人似乎还做了许多荒唐事。
她不仅拉着宋澈说要生一堆孩子,好像还说两人要在一起一辈子。
思及此,小姑娘耳尖都微微发烫。
“宋澈是你的救命恩人,母妃怎么会怠慢了他呢?他啊,伤的很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做了你的肉垫,大夫说他的右腿可能以后都无法正常走路了。”
柳晚月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她太心疼宋澈了。
那孩子自小就跟死了爹娘一样,只能靠着自己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
因着自家女儿对他好一点,就豁了命一般的护着康王府、护着安瑜。
记忆里,明德五年寿春战败。
当初沈荣本只是被罚了禁足,后来是因为宋澈去大理寺承受了一遍十八大酷刑,才最终让沈荣倒台。
她不敢想象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的他是如何冲出了大理寺的重重包围,又是如何从那荒郊野岭的地方一个人来到皇宫的。
想来从那个时候起,宋澈便已经将安瑜看为了生命之重,或许还要更早。
沈安瑜呆滞住了。
她僵住了身子,满脑子里回荡的便是这个消息。
宋澈日后都不能正常的行走了……
他本来就已经双眼失明,若是再遭遇了此次劫难,那日后承受的流言蜚语,岂不是……
沈安瑜不敢想。
柳晚月望着自家女儿呆愣的模样,有些急了。
她握住女孩儿的手,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安瑜,母妃有没有教过你,做人是不能做白眼狼的。你这孩子,当时你发着高烧,宋澈还把自己的血喂给你,因此而陷入了昏迷。你怎么能因为人家腿残疾了,就这样呢?”
在她看来,女儿这般模样就是嫌弃宋澈腿也残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