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辈自然是跪在了最后头。
其实,太后昨日夜里就陷入了昏迷,但今日辰时才流出了消息。
慈宁宫原先花团锦簇的后花园被拔了干净,转而种满了高大的银杏树。
秋日银杏的落叶像是洒落在地面上的金子一样,看着就格外的讨喜。
只可惜现下是夏日。
夏日的银杏叶染了一层绿意,尽显生机勃勃之境,却没了秋日带来的震撼之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到了晌午,张太医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素来沉稳的张太医,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对着沈建业诚惶诚恐地道:“皇上,太后娘娘醒了。但这只是回春返照之象……”
话还没说完,沈建业变了脸色。
他猛地站了起来,冲进了殿内。
没过一会儿,大总管尖利的声音响起:“宣安和郡主。”
顶着炎炎烈日,沈安瑜早就跪疲软了。
她捂着酸胀的膝盖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殿内走去,每迈出的一步都宛若踩在尖刃的石子一般疼痛。
慈宁宫中下人进进出出的,面上大多都带着数不尽的疲惫。
上一世太后弥留之际并未宣她觐见。
这一世她与太后的接触也并不算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寥寥无几,这忽如其来的宣召倒是来的突然又奇怪。
寝宫的门是开着的,沈安瑜稍稍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裙,随即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进。
扑面而来的苦味荡漾在鼻息之间,呛的她的胸腔都被酸涩的苦味溢的满满的。
殿内昏暗,布帘只露出了一个缝隙。
灿烂的阳光通过窄小的缝隙照了进来,落在了床头。
床榻之上,素来雍容华贵威严的太后唇色惨白、脸颊削瘦,全身上下似乎只剩下了一具骨架与皮囊。。
她微阖着眼,再没了往日的生机与威严。
沈建业坐在床头,紧紧地握着太后只剩下骨架的手小声道:
“母后,安和来了。”
太后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轻转过头,视线落在了沈安瑜的身上。
老人费力地抬起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