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桐太饿,偷了他爸的买酒钱。
他没大花,七十八块,吃了整整一周。
秦柯七听到,还为此掉了两滴泪。
太可怜了。
“小瘪三,白眼狼,偷钱偷到老子头上了。”
“要吃东西,自己去捡!”
唐桐他爸也是骂够打够了,收起棒槌,嘴里碎了两句,转身走了。
贺西柳没忍住骂出声,“我靠,什么人啊这是。”
秦柯七同样震惊,“这种人,不用坐牢吗?”
姜圳在一旁,沉着脸,没说话。
唐桐勉强能站起来,但只能佝偻着腰,肚子上都是淤青,他说,“谢谢,谢谢你们……”
他们要送他去医院检查,他立马拒绝,“没事,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又得花钱。
他低着头,只能看见大家的鞋。
自己的破布鞋,与贺西柳、秦柯七的昂贵球鞋,天差地别。
青春的敏感、自卑,真折磨人。
过往所有的无忧无虑,都是建立在无知之上。
以前,遇到生活的打击,会想,大家都一样,大家都一样。
现在,遇到生活的打击,会想,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呢。
大家是不一样的。有人出生限量球鞋,镶钻金表,还有人每天都得操心晚饭吃什么。
知生活,而不能,拥抱生活进而热爱生活的人,注定只能停留在原地。
或许,唐桐就是在那天,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怨,从而让恶发了芽。
……
唐桐走了。
秦柯七问身旁的姜圳和贺西柳,“啊?就这么让他走了啊?”
贺西柳耸耸肩,“那人家不肯去,我们又不能绑他去。”
姜圳站累了,手不离裤兜,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石墩子上。
他长腿半弯曲起,脚上那双布鞋发旧泛白,却被它的主人清洗的干干净净,不染半点尘埃。
秦柯七看见姜圳那么悠闲,也想坐石墩,一屁股没坐准,摔了个人仰马翻。
限量球鞋飞天,再笔直坠落,孤零零躺在地上,如同一个不可回收垃圾。
贺西柳笑,“你能不能不搞笑。”
姜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