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被他用树枝戳瞎了唯一的一只眼睛,最后死在青狼的獠牙下。
从那以后,张信再也没有没对任何一个人,有这种彻骨的恨意。
就算是屡次算计自己的大伯一家,张信也没了报复的心思。
张有钱蹲了苦窑,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张信现在,早就从前世姐姐惨死,母亲早亡造成的偏激性格中脱离了出来。
作为重生人士,哪能总把目光放在报复别人身上。
格局要大一点,才不会辜负老天爷给了自己这重活一世的机会。
可是今天,他的格局无论如何也大不起来。
看着眼前马占山的惨状,听着他有气无力的质朴话语,张信胸膛中有火焰在燃烧。
他淡淡瞥了一眼墙角处的李半城,冷冰冰的目光中,不带丝毫感情。
李半城年过五十,半辈子见过的风浪多了去了。
比张信更凶恶的土匪,他也曾经见过。
那还是四十多年前的1947年,营州郊外的苍白山上,藏着不少打家劫舍的土匪。
东辽百姓把这些家伙叫胡子。
有一年,李半城的父母,带着6岁的李半城,和他3岁的妹妹回姥姥家。
路过苍白山脚下的时候,被胡子给劫了。
随身带着的财物被抢了不说,李半城的父母,还被胡子用枪刺给挑了。
他那个三岁的妹妹,被胡子头儿活活给摔死。
李半城到现在都记得,摔死妹妹那个络腮胡子土匪眼里的凶狠和残忍。
那些土匪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年幼的李半城。
从那时候起,李半城就知道,要想活得好,就要比别人更努力更狠。
他也做到了。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忘不了当年苍白山下的一幕。
那络腮胡子凶残的眼神,偶尔会在脑子里闪过。
今天,他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眼睛里,感受到了比当年土匪头子更凶狠的目光。
李半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妈的,见鬼了!
一定是我被高月这个臭bz,气得出现了幻觉。
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对,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