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火盆黄,才勉强认出来是麻三儿。
麻刘氏就是麻三儿的婶子,一个黑瘦的村妇,性格泼辣却又温和,拉过麻三儿的胳膊赶紧拽他进了院里让他赶紧去屋里烤火,这才关上大门,跺着脚回屋里了。
“你这孩子傻不傻,大黑里跑回来,都不怕冻僵到路上。”麻刘氏一边数落着麻三儿,一边去烧热水烫了碗咸面茶,又拿了个冻得梆梆硬的窝头泡里面,递给麻三儿。
农村里都是这样吃得,麻三儿也不多说话,先秃噜一嘴烫的嘴皮子疼也不在意,呼呼一碗面茶喝完,才开始吃已经泡的软和一些的窝头。
“你叔他们今天打柴多了,这会儿在后面柴棚子里收拾呢,我去叫他,你吃完上炕暖和会儿。”麻刘氏说。
“……”窝头有些难嚼,麻三儿没吭声,点点头。
麻闯带着俩儿子刚把慢慢的一柴房的柴火收拾出来,就见自家婆娘过来,说侄子回来了。
麻闯父子三人这才搓搓手,两只手交插到袖筒里,土话叫“肉贴肉”,这样手不冷,小跺脚的回屋里了。
屋子里烧着炕又烧了火盆,暖和的很,麻三儿见他叔过来了,忙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窝头,说了句:“叔,我给你们说个好事。”
父子三人搬了小木墩儿,围到火盆前,听麻三儿说说看是啥好事儿。
如果此时正叔在这里,他就会认出来,麻闯和他的大儿子麻五,就是那天在府城门口卖猎物的其中两人。
麻三儿也不啰嗦,把县衙的告示说给了父子三人听。
麻闯听了立刻拍板明个天不亮都随侄子进县城,一定要应上那活计,他们之前虽然幸运的卖掉了两头“值钱”的猎物,那却是几家一起猎的,他们父子分到手里有十两银子,去采买了粮食和油盐糖料后,又买了些布和棉,最后也没落个多少。
麻闯心里一直记着呢,有了钱得先给侄子娶个媳妇回来,当年他大哥临终前的愿望就是给他们大房香火延续下去,他大哥对他好,他也不能亏待了侄子。
第二天出发前,麻三儿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拿出来三两银子给了婶子,这么多年的照顾,麻三儿无以为报。
麻刘氏推辞了半天,还是收了,只不过他们是背着麻闯的,要不然她肯定被骂,只是她当家也不容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