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又冲过来了!”还未待戚金说话,便有人喊道。
“报!启禀童总兵,袁应泰拒不出兵来援!”从辽阳赶来的哨骑下马禀报,满脸的悲愤。
“多铎,就是现在,着你的部下冲阵,务必一次拿下!”努尔哈赤看准时机毫不犹豫。
只一刻钟时间,八旗兵又躺倒千把人,多铎战刀都砍得卷了刃愣是拿这鸳鸯阵没办法。
“命你的部下撤回来吧!”努尔哈赤从后军赶来,对愤怒已极的多铎下令。
“戚副将,援军至少还需要两个时辰,如今便要看浙兵的了。”童仲揆望向已经冲过来的八旗兵,回头对身边的戚金道。
放弃车阵意味着戚家军将彻底陷入近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车阵的强大之处便是整体浑然,一旦出现缺漏被骑兵突入进去便得不偿失。
“哼!两个多时辰了,竟连区区三千人的阵营都拿不下来,何谈勇士,退下!”努尔哈赤冷哼一声。
“陈策,车阵损失几何?”戚金晃了晃头,先前一发炮弹几乎擦着他的头顶飞过。
轰轰轰——轰轰轰——久攻不下的努尔哈赤又开始了炮轰。
“可到头来,二位将军换回的是什么呢?那袁应泰怯敌而见死不救,给朝廷写的奏疏反说戚将军贪功冒进,将二位将军的功劳全数抹去……
两个时辰后,戚家军弹药用尽,建奴骑兵仗着人多势众仍旧轮番冲阵。
“乐色,咱杀了八个!庞永光你这个囊球货,哈哈哈!”名叫张大斗的起身擦了擦战刀大笑道。
“张大斗,你这囊球货,且在路上等会儿老子!老子一会儿便去寻你!到了下头,咱们还是兄弟!”庞永光盯着再次扑来的八旗兵,捂着中箭的左腿喃喃的站了起来。
“整队!死守!”戚金随即大吼道!
给你一个命令,待会儿开战,你骑着本将军的战马往东逃,回去告诉我家那三个小子,令他们好生习武报销朝廷。”戚金起身来拎着卷了刃的战刀与童仲揆并肩而去。
“三百步!”一个负责侦查的浙兵报着距离,万马奔腾之下脚下的土地都是震颤的。
“莫要急躁,北岸有多少鞑子?”童仲揆虽心重悲痛,但他身为总兵只能强忍着心间的怒火。
轰轰轰——轰轰轰——火炮齐鸣,黑烟滚滚,八旗兵应声落马者数百,但冲锋的势头反而更猛了。
炮火持续了半个时辰,直把戚家军的车站打的混乱一片。
“火炮营,开炮!”戚金朝着两侧的大口径弗朗机火炮阵营下令。
“王爷说的好!”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走来。
“禀报戚将军,损毁了六成。”陈策年纪有些大了,但言语之间却出奇的干练。
“是,儿臣遵命!”多铎眉头皱得成了麻花,征战十年他哪里遇到过今日的耻辱。
炮轰一直持续到天黑,但戚家军的营地仍旧没有一个人擅自逃跑。
三万明军只一个照面便成溃败,哀莫大于心死。
而后四万八旗兵轮番上阵,对着戚家军发起了车轮般的冲锋,建奴仗着人多可以轮着来,但激战了大半日所有浙兵早已经精疲力竭。
“哭什么?娘里娘气的不像咱川军的汉子!大人,我等原为排头之兵!”河北岸已隐约可见鞑子骑兵整队,袁见龙起身请命。
四千步兵对阵两万建奴骑兵,外加上还是八旗精锐,阻敌大半日还能杀敌数千,白杆兵是好样儿的。
“多铎,你且退下,让为兄见识见识这群该死的建奴!”后方烟尘滚滚,却是沈阳城的多尔衮得命带着两万生力军前来支援。
“童总兵,我军弹药已尽,援军何时能来?”戚金火急火燎的走到童仲揆身边道。
“大人,鞑子杀过来了。”一个戚家军老兵前来禀报。
“好样的!且去后头先歇着,接下来便交给本官吧!”童仲揆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四排戚家军弓弩手早已列队,得令之后整齐划一的端起手中的弓弩。
“知道了,换上盔甲,准备战斗吧!”等了这么久,经历最初的愤怒后,戚金和童仲揆反而显得平静。
“北岸战情如何?为何不见秦都司?”总兵童仲揆心中大感不妙。
“启禀大人,秦都司他……他战死了,还有游击周敦吉、参将吴文杰、守备雷安民尽皆战死!如今川兵只余我等三百四十余人成功突围。
“火铳手准备!”
又半个时辰后,天色将暗,戚家军终于再一次打退了多尔衮的冲锋。
“开火!”
“如果本将军没记错的话你是姓吴吧!
“冲!杀死这群该死的汉奴!”多铎在亲卫的护持之下带着六千余八旗兵怒吼着迎了上去。
川蜀的白杆兵皆是内披甲胄,外套一层厚棉,刀、箭不入防,外加上白杆兵特有的古怪长枪,刺起鞑子来得心应手。
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