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坍塌覆灭,国王时渊失去了所有领地。
他为他的国民伤心了2秒钟,立马被沙滩上的贝壳吸引,把沙堡抛在脑后,和陆听寒研究起贝类的品种了。
两人沿着海岸线走走停停,黄昏时分时渊累了,坐在树荫处。
他们靠着树木看机器人缓慢地运作,齿轮旋转、动力臂摆动、散热孔喷出灼热的吐息,它们测量每个保护区域的水温与养分。
巨大的机器,永无止尽的浪潮,沉默的礁石,消亡的天光,黑暗渐渐蚕食天地,淹没生机勃勃的动物们。
这一幕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两人并肩坐在麦田,目睹天光欲颓,一切仿佛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时渊不知生命的意义,而陆听寒告诉他“来过”最重要。
时隔多年,时渊不再茫然。
他靠着他的人类,惬意地用尾巴围住自己,欣赏海上的硕大落日。他知道明天这些景色依旧在,太阳依旧升起,陆听寒还在他的身边。
晚上,他们住进岛屿高处的小屋内。
小屋供战士歇脚,平时基本没人来。它的布置很简单:几张床、灶台、木质储物柜、工作台和一扇正对海面的小窗户。他们拿了一口锅煮粥,配上储物柜里的肉类罐头和豆类罐头,吃了简单的一餐。
陆听寒洗碗的时候,时渊推开窗子,趴在窗沿吹海风。
入夜后气温下降得很快,没过多久,海上竟是起了雾。
大雾。
风卷着雾,带着水汽与寒意灰蒙蒙地飘来。陆听寒在时渊身边坐下,窗子只留一条缝,他们看铺天盖地的海雾,悬在大门口的灯亮着,在雾中晕出毛茸茸的、明黄色的一团光。
很奇妙的是,明明是浓郁又冰冷的海雾,趁夜色升腾,肆意蔓延……
或许灯光太温暖,或许屋内太温馨,白粥的香与热还未散去,也或许是大海温柔,两人挨得实在太近,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孤单感。
反而是遗世独立的祥和。
他们没有说话,陆听寒从身后半抱住时渊,微微低头,闻到他发间的清新味道。
这片海上,这个独岛中,这场雾里只有他们二人。
不知多久后,陆听寒低声说:“不早了,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