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有这么多姨娘侍妾在,季曼这句话直接将陈素琴呛得说不出话,颤抖着手指着她“你”了半天,脸色气得白。
季曼点头,奉老夫人之命回娘家,她今天特意换了一条最华丽的裙子,腰上戴着宁字玉佩,头上簪着老夫人给的金鸟吐翠,手上戴了羊脂玉镯,也是陌玉侯心情好的时候赏给她的。
她用的力气应该不大,但是聂桑榆手里的茶,竟然就这么被她推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怎么总觉得这府里都是对她不太友好的感觉,听见一众女人在前头等着,季曼心里更是慌。
季曼心里也微微不爽了,陈素琴自己就是平妻上位,要不是聂桑榆的亲娘福薄去得早,正室之位能落在这女人身上?
老夫人提前给聂家送了信,聂家现在的主母陈素琴也就命人将聂桑榆的院子打扫了出来。只是别的欢迎,也是一概没有的。
马车到了聂府,季曼掀开帘子就看见府门口只站了一个聂青云。
“母亲息怒。”季曼微笑着屈膝:“正室当有之气度风度,不用桑榆教给母亲吧?”
陈素琴眼里有一丝不悦,捏着帕子看了季曼一会儿,就道:“果然嫁得好就是不一样,回来都不用给母亲行礼了?”
聂府很大很华丽,按照规制来说,这宅子都有些越矩了。不过是皇帝钦赐,也没人能说什么。季曼四处打量,就现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走廊之下是绿色的水塘。穿过水塘就到了南院,有丫鬟家奴经过,朝他们微微屈膝,便又继续往前走了。
宁尔容的眼睛又亮了,像太阳下出水的黑珍珠。这丫头其实本心不坏,就是稍微骄纵任性。不过她对哥哥用情至深,也不失为一个好嫂子的人选。
虽然现在众人都知道聂桑榆性子大变,变得温柔贤淑,甚至重得了陌玉侯的喜爱。但是她怕那聂府之中有什么老狐狸,会看出她的不对劲,万一问什么她答不上来的问题,那就完蛋了。
季曼缓和了神色,笑道:“女儿这次回来,不过是奉宁老夫人之命,说靖文侯郡主与哥哥的婚事的,过一会儿就走,不会碍着母亲的眼。”
宁尔容就着季曼的帕子将鼻涕眼泪蹭干净了,才道:“这些天,他一直同我出去游玩,对我那么好,我以为他是接受宁聂两家这婚事了。但是现在,他竟然说他还不想成亲…他把我当什么了?”
说着说着,忍不住又要哭了,季曼连忙拍着她的背道:“你定然是听错哥哥的意思了,哥哥那人很木头,对感情很迟钝啊,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只有两个侍妾,一个姨娘都没有,是不是?他是真心想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所以不想仓促,想你们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不是不要你。”
聂青云睨她一眼,带着她往府里走:“我是刚好从外面回来罢了。”
于是季曼也不太清楚,聂桑榆在聂家,到底算个什么地位?
“我可是他亲妹妹啊。”季曼心里虚,面上却很镇定地道。
季曼在床边坐下,看尔容一张哭花的脸,叹了口气拿手帕替她擦擦鼻涕:“他怎么不要你了?”
聂家这繁华程度,倒是让季曼莫名地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贾府,一时有些恍惚。
聂青云站在一边,轻轻拉了拉季曼的衣袖。
尔容眼眸动了动,小声道:“那个…既然是去见青云,那就顺道替我给他道个歉,如何?”
“哥哥。”季曼开心地喊了一声。这男人是一直对她最好的,她在现代没有哥哥,在这儿也算圆满了。
“简直混账!”陈氏气得风度都不要了,站起来道:“青云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你这样目无尊长,一回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还以为能说青云的媒?你想得美!”
陈素琴冷哼了一声,也没让她起来,坐在位置上凉凉地道:“聂家何等地位,嫡女出嫁必为正室,你凭借着娘家的光嫁出去,却自己不懂规矩,顶了个平妻的头衔回来,旁人还要骂我教导无方了。”
更何况,她还想将计就计,将苜蓿背后的人给扯出来。
季曼坐上马车,看着外面跟着在走的苜蓿,心想,身边这么多炸弹,聂桑榆还真是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你!”陈氏气极反笑:“好好好,你这一张嘴我如今是说不过了,可是我把话放在这里,你想让青云娶那郡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我才是他的亲娘!”
“没事,我会好好跟哥哥说的。”季曼拍拍尔容的肩膀,这小丫头脸都快哭肿了,还是先让她安安心吧。
茶递到眼前了,陈氏不想接,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伸手便去推开:“这件事我做主,轮不到你说话。”
季曼站着没动,她不知道是该跟她们行礼,还是该如何。这一屋子女人,除了中间那个肯定是陈素琴以外,其余的她一概不认识啊。
聂青云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于是解释道:“沉鱼和悠然都还在上刺绣课,所以没有来接你,几个姨娘连同母亲都在主院里等着你呢。”
聂向远现在的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