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秧走后,崔氏让人调开外头仆从和守卫,走小路从国公府侧门出来。
外头早有马车候着。
崔氏踩着小板凳就要上车,视线朝里一扫,动作猛地一僵。
马车内,一人悄无声息地端坐在最里头,身上散发着阴森寒气,目光不深不浅地落在她身上,像是等了很久般。
崔氏心头一紧,随即,又松了下来。
她早该知道,那点小伎俩不可能真瞒得过他。
“上来。”定国公开口,嗓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丝毫情绪。
“夫……”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崔氏顿了下,没回头去看,而是听话地上了马车。
池斐看着她的动作,轻轻低笑了声,也不知是自豪还是欢愉,语气听着竟有几分惬意:“一时不察,倒还真差点被秧秧骗过去。”
崔氏眉眼低垂,一时未语。
车内安静了片刻。
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池斐,我们和离了。”稍许,她低浅出声。
“呵……”定国公轻笑,“我没同意,算什么和离。且这么多年过去,你也不是第一次提和离了,还不死心?”
崔氏嘴唇微抿,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暗了下来。
是,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和离了。
在此之前,她曾提过三次和离,第一次,他给了她毕生难忘的耻辱;第二次,她为此丢了大半条命;第三次,他少有的软语保证,也确实不再像从前那般恶劣。
她便以为他们可以平和地走完这一生,可到底……还是败给这赤裸裸的现实。
“再者,你提和离,舅兄和岳丈可有同意?”定国公继续道。
崔氏垂着眼,仍旧没有答话。
她的父兄疼她宠她,会帮她出头,会为她施压国公府,但不会因为定国公更偏宠庶女,便同意她和离。
这也是她在接到女儿口信后,就转回国公府躲藏的原因。
池斐看出她无话可答,眼底阴郁减了数分,神色缓和下来,压低声音,轻柔哄劝道:“当我的夫人,你便是国公府的主母,池家的宗妇,阖府上下皆需看你脸色行事。
跟我和离,你便只能仰仗你父兄,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还要被人说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