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院长找你，好像是凌部长在院长办公室。”说罢，护士长眼神复杂地看看戈以墨，拉了他的白大褂一下，凑近了低声说道，“听说是要安排凌雪做你的助手。”
戈以墨点点头，将笔插入左胸口袋，一手拿着听诊器，一手抄进衣袋，走去院长办公室。
麻醉科主任在走廊拐角遇到他，别有深意地笑，“你小子又要高升了，以后可别忘了我啊。”
戈以墨蹙眉，似乎每个人都听说了，唯独他这个当事人蒙在鼓里。
“老师，您不回科里？”越不想见到谁，越能遇见。
“嗯。” 戈以墨面无表情地一点头，大步离开电梯。
走到电梯口，戈以墨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站在电梯里的凌雪，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然后，继续往外走，“我不希望听到闲言闲语。”
凌雪站在电梯里，耳边反复回响着戈以墨的话。原来，他以为是她故意说的，做他的学生这么久，根本不了解她。或许除了那个叫乔木槿的女人，他对所有人都不曾用一点点心。
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她父亲心脏病发作，他一扫冷漠，让她看见了从不曾看到的他，握着他的手会觉得安心，看着他的眼睛就不会害怕。原来，那不过是假象，自己为自己营造的假象而已。
电梯开了又合，人上了又下，不知多久，她才从思绪中走出来。出了电梯，她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问他在院长办公室都说了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父亲才回她，告诉她一切都不用担心。
而戈以墨回来也什么都没说，与平时一样，凌雪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凌雪对着手机，很想问问父亲，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原本院长已经同意凌雪毕业直接留在心脏外科，做戈以墨的助手。可现在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无声无息了。
医院里流传她要做戈以墨助手，并不是她说的，她甚至没对任何人说过。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每天科里短暂的小会议上，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从她身上扫过。遇到她的目光，迅速躲避。这让她觉得大家都在议论，走在医院里有些抬不起头。
戈以墨每天定时去远山的别墅为乔木槿检查，头晕的症状基本消失了，偶尔还恶心，只要再静养几天基本就没问题了。
“木槿，戈以墨怎么不把你带走呢，害得我还要每天给你们煮饭，简直成了保姆了。”远山自从身体不适，推掉了所有的活动，专心在家养身体，陪着乔木槿养身体。
乔木槿撇撇嘴，看着戈以墨离去的身影，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是难以捉摸的生物，有时候嫉妒个不行，有时候又大度的令人怀疑没有了感情。若是身为男人的你都不知道，那我六更不知道了。”
明明她想吐槽戈以墨，可不由自主地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把所有的男人都连带着批了一通。
“这话，貌似偏激了。”刚才，乔木槿留恋的神情，他看得真切。若是放到其他男人身上，绝对会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可在了戈以墨身上，他便是那只不受束缚的风筝，只想按着自己的方向飞，决然不顾身边的人。
刚刚戈以墨离去的背影，身姿挺括、步伐沉稳，令所有女人心动。可他将乔木槿放在他家算是怎么回事？他可以暂时收留，更能预约长期的房间，他不必如此的。
“如果哪天你无家可归，记得我这儿接收你。” 远山围着围裙，不停地在厨房和餐厅间来回穿梭，还不忘开乔木槿的玩笑。
戈以墨在医院还有个羞花闭月的学生，人家先天后天条件都十足，而她不过是路边野花，颜值不够，再努力再顽强也没用。
“好啊，我记住了。”
这些天过的混乱一团，她感觉自己像做了场梦，如同盗梦空间的感觉，真实又虚幻。但她发现自己对戈以墨的感情越来越把握不准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介意什么，还在不在乎她。
每次她忍不住发问，戈以墨总是揉乱她的头发，笑着说她傻。她就是因为傻，才搞不清状况，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两人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说她不问。在她终于鼓足勇气问出口时，他一句模糊的话便将她的疑问重新打回肚子里，再无法问出口。她在患得患失肩忐忑，他在工作与她之间切换得游刃有余，而她绝不会是占据重要地位的那个人。
“雕塑不用吃饭，正好，你要不吃，明天早上我……”
“哪呢，雕塑在哪里？”她恍然回神，一下子从沙发上爬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又倒回沙发里。
只几天时间，她又憔悴了不少。那一晚的情形，她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她不说，远山自然也不再问。
远山叹气。扶着她慢慢起来，坐到餐桌旁。
“乔乔小姐，你能不能吃的斯文些？你这个状态，戈以墨看到以为我虐待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有心事，他就拼命吃东西，一吃就停不下来，非要再也吃不下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