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槿被远山搀扶下飞机的,她只知道远山的手臂绕过她的腋下,一直搂着她上了车,去医院。她大闹,坚决不去医院。远山不放心,坚决不同意她独自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不在家的日租,戈以墨一直上夜班,除了换衣服回家,其余时间都生活在医院。没有平时惦念的人,家里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
她暗自想象着,他穿着白大褂,走在前面,凌雪在他身后谈笑自若。偶尔,侧头,他与她两人实木相对,凌雪漆黑的眼底映出来斑斓的光。而她仍独自冷冷地躺在毫无生气的房间里,慢慢地捱过每一分钟。每一个时辰。然后,依然没有他的身影。
“k,我不想回家,不回家。”她坐在他身边,头歪在他肩头。
“知道了。不回家,想想吃什么,一直没吃东西,感冒好的慢。”俞简自然开了车去他郊外的那套别墅。那里清净,知道的人也不多。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保持低调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我只想喝粥,白米粥,我要吃你做的。”远山拍拍她滚烫的小脸,表示答应。
远山苦笑,乔木槿只有脆弱或喝醉的时候才在他面前如此。而她心里的苦,却不曾真正的与他分享,用她的话说,快乐与人分享能更快乐。痛苦的事就留给自己默默承受。
这栋别墅很久不曾来了,上次还是为了创作。远山身边的都是乖觉的人,不待他吩咐,几个人便手脚并用,开始收拾房间。
远山扶着乔木槿上楼,换了全新的被子,取了他的新衬衫,让她换上,才将她塞进被子里,下楼一边等着医生,一面开始给她熬粥。
“k,喊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不会要给我特别的惊吓吧?”医生迟瑾是远山大学时的好友,两人都不务正业,一个选了音乐,一个重修了临床医学。
“我一个朋友,否则也不回麻烦你。”远山温润的笑容里,迟瑾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会是个女的吧?”迟瑾斜斜地盯着他,他面不改色,笃定的神色让迟瑾更加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俘获远山那颗清高的心。
推开房间的门,迟瑾微微一愣,大床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突起,看不到人影。远山无奈一笑,走至近前,拉下被子,“木槿,木槿?”床上的人只皱了皱眉,迷糊的翻了身。
“迟瑾,你赶快过来看看。”一向沉静的远山,略微有些慌。
迟瑾快速量过体温,三十九度二!
“为什么不去医院?这里距市区太远,如果发生紧急情况会很麻烦。”他边说边找了退烧药。
“这是退烧药,马上给她吃下去,能控制一下体温,具体的病情还要去医院,如果确定是感冒,你再带她回来。”说到病情,迟瑾变得很严肃。
远山再不敢耽搁,命人开车,与迟瑾一起,到达医院时,医院已经做好了准备。迟瑾做为执行院长,亲自给病人检查,医生护士自然都不敢怠慢,所有的检查项目结果出来的都极快。
所幸问题不大,就是感冒,引发发烧、浑身酸痛等典型症状,输液治疗几天就会好转。
“谢了。”远山和迟瑾并肩站在门外,看这护士输液。
“k,这次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迟瑾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无比认真的问。
“认真不认真又能怎么样,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追逐。”迟瑾讶异,这些年他从不曾听见远山说这么消极的话。
“为什么?她结婚了?不爱你?”迟瑾想想,也只有这几种可能。若是不爱,那是真的无力。
“不爱。”远山的声音依然清澄干净,却带着悲伤。
迟瑾拍拍他的肩,“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有你这样温润如水的男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她会对你有好感的。”他说的确实是事实,远山骨子里是个浪漫已极的男人,一旦认准,一旦付出,一辈子都会像初恋。
“相信我!”朋友的话重新带给他信心。他浅浅地笑。如同他八年创作一首歌曲一样,这是另一场持久的创作。
输了液,吃了退烧药,乔木槿很快清醒了。远山就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里,房间里开着一盏壁灯,不耀眼,却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远山清秀的面颊似乎消瘦了,闭着眼睛,眼下有青色。手里还拿着乐谱,乔木槿拿起床头的手机,将这一幕定格。然后轻轻下床,进了洗手间。
远山睁开眼睛,被子掀开,床上空无一人。他顿失生出一头冷汗,他居然睡着了,这一刻,他慌慌张张地往护士站跑,逮住一个小护士劈头盖脸一通指责,弄得护士长也竟也不敢打断,都站在原地,待他说完了,小护士讷讷地说道,“会不会去了洗手间?”远山愣住,毕竟她只不过感冒,行动上还是不受影响的。
“k,发生什么事了?”乔木槿就在远山要冲回病房的时候,施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穿着病号服的她格外瘦,宽大的衣服,将她显得更加畸零,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她认真地看着远山,还有他身后的医生护士,几绺头发从耳后跳脱出来,散在釉白的脸颊上。